个仿佛要装上全部家当的大布包,付了车前之后走下车,差点让背后的的东西给拽的朝后倒去。那黄包车师傅看着迟林一身寒酸,却还坐车道租借的卢家花园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迟林在紧闭的铁门前喊了几声,从洋楼门口走来一个扫地的小厮,看着笑的一副和气样子,一只手却戒备的把在后腰的□□上。那下人靠近门口,弓着腰笑道:“请问您是?”
迟林有点紧张:“呃,我是……我是徐朝雨小姐的同事。我来给她送文稿。”
那下人扫了一眼迟林背后的大包裹,有点不太信:“那我去问小姐一声。只是小姐平日不见外客,卢老爷和太太也不在家,若是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就只能麻烦您把文稿给我了。”
迟林看着那下人走了,心道:这家里下人都这么会说话的么。
他仰起头,也能看得见卢家花园的几栋白色小洋楼藏在高大的树木后,他正感慨着卢五爷的有钱程度也堪称是天津的龙头老大了。
过了一会儿,那下人跑出来:“迟先生,请进请进。就是徐小姐住在西园,要劳烦您跟我走一段。哎,您把行李放下来吧,我来帮您拿。”
卢家花园的下人似乎不多,但这看起来年轻的下人轻而易举的背起了迟林的大包裹,笑着往前指路:“咱们要过桥,徐小姐住中式的院子呢。”
迟林瞠目结舌的走过东园洋楼这边的网球场、游泳池和练武场,穿过一段西洋风的花园,才看到了池塘。池塘上坐落着回廊,穿过长长的水上回廊,他才到了徐朝雨住的这半边西园。
鲁妈在屋内,一只手按在了徐朝雨肩上:“小姐别着急。他一会儿就过来了,您这是还打算冲出去迎接么?”
徐朝雨真有点这种想法,她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屋里强撑出一点微弱的矜持,眼睛直直的看着迟林,偏头跟鲁妈笑道:“他穿的好正式呀。居然把皮鞋都穿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还穿了棉袜子,这可是夏天呀!”
鲁妈看着迟林那针脚一看就是自己缝补过的旧袍子,心里都想翻白眼了,竟听见徐朝雨还说他穿的正式——那不正式的时候是不是要裸奔了!
徐朝雨屁股黏在长榻上,身子却拧来拧去:“他怎么还剪头发了?我这不才歇了几日没去学校。他包里装的都是什么呀?他是不是打听到我哥不在才跑过来的呀——”她觉得这样说又不太好,连忙抿嘴,偷偷打量鲁妈脸色。
鲁妈早在五爷和太太哪里磨练出了钢铁的意志,这对儿在她眼里已经不算什么惊奇,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做,上去开门引迟林进西园来。
迟林进屋见了徐朝雨,瞧了这屋子一圈,仿佛是进了林妹妹的闺房,又想看又不敢看,想坐下又觉得不太好,两手笔直的贴在袍子中缝那儿,昂头挺胸上半身不动,下半身如同螃蟹似的横着步子,走了进来:“我、我是来送文稿给徐小姐的。”
鲁妈:老娘见多了你们这种小年轻的满嘴扯谎。你要真是送文稿的,我就现在把你轰出去。
徐朝雨起身,特别矜持的一点头:“谢谢迟先生。”
这各自秉出一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面孔,实则俩人眼睛都亮的跟探照灯似的。鲁妈瞧着如同热恋小青年见家长似的,明明恨不得粘一块去还要在这儿客气,她倒是也识趣:“我去给迟先生冲茶去。你们先聊。等一会儿你们出来喝茶啊。”
迟林恨不得都要给鲁妈鞠上一躬,连忙道:“谢谢您。”
门关上了,迟林的大包裹立在了墙沿儿,徐朝雨带着银镯子的两只手腕抱在一起,转了转身子,道:“你过来真是送文稿的?”
迟林把两只汗津津的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扶着眼镜道:“文稿还是要送的。主要是……嗯……过来给你驱鬼。”
徐朝雨瞪大眼睛,跟只小鹿似的道:“驱鬼?我又没有事儿,干嘛驱鬼呀!”
迟林开始解开包裹往外掏东西,徐朝雨挪着步子凑过去,看着迟林先掏出了好几个香炉,然后是个小木台子,几串佛珠,另配有十字架若干,最后是一些印第安风格的人偶和羽毛帽子,她想伸手摸摸,迟林憋出一脸正经:“不能乱碰!这些都是有神力的,都是我在美国做实地考察的时候,那些土著的酋长送给我的。”
徐朝雨:……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傻了!你再编!你看我信不信呀!
她实在好奇迟林想干什么,探头探脑的在那里,就看着迟林用各国拿来祈祷的玩意儿,摆了一整张桌子,然后抬手拿了几串项链,要给徐朝雨挂在脖子上。
徐朝雨看着印度的花串项链夹着佛珠,俗套的藏传佛牌配着十字架,都要气笑了:“我不带,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我驱鬼呢!”
迟林:“你、你不是说你前夫老来梦里纠缠你么,我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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