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无情摇了摇头,“不好看。就是想不到你这臭尼姑竟还会弹琴,弹的还不比那女公子差。真让人意外。”
梵叶的笑容忽的一僵,脚步也慢了不少。
“我本不会弹琴,只是听了一人弹过千年,也就记住了。”
“你才多大点儿,还听过千年?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梵叶楞了楞,恍惚道,“是啊,我如今也不过人命几十年。这些对天上的那些人来说,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
兰无情一下跳到了廊下,从廊柱后探出脑袋一笑,“人间怎么能和天上比,天上的那些神仙都活了几千年了,几十年的光阴于他们而言,就像,就像地上的蚂蚁那丁点儿小一样?”
梵叶点头也笑。
可她不明白世人之错,佛祖都能原谅,为何她的错就不行?
现在她只想证明,她无错!
那些活了千百年的神,可曾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那些自命清高的佛,又可曾知道相思为何物,离愁多断肠?
她稍稍出了口气,总归有一日,她会拿到极乐经,让那满天神佛都信服。
抬眸望着那一双笑眼,梵叶心中也变得舒畅。
“兰儿说的有理。”
刘府不算小,二人顺着花园入了正厅,里面已经围了好些人。
坐在上位的半百老人,就是刘府的老夫人了。这刘老爷一病不起,老夫人命人在府中单独隔了个小院子,由刘夫人照顾着。平日里的大事小事都是这位老夫人看管着。
老夫人一向疼爱刘彧谨,请了名医却都医治不好,无奈之下,这才请来了些道士驱邪做法。
只为了刘彧谨能赶快好起来,日后嫁入萧家也能早些开枝散叶。
梵叶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厅外小院摆了个桌案。案上点了蜡烛,还有祭品。
老道士闭眼念着道家经文,一手拿着那铜钱剑,一手拿着一张符纸在蜡烛上点燃。铜钱剑穿过符纸的瞬间,口中忽的喷出一口烈酒,一时火光四射,看的院中下人个个惊奇。
兰无情看了差点没忍住,当众笑出声来。
梵叶拉着她小声道,“千万要忍住。”
兰无情憋着笑,“这老道士,哪里是来驱邪的,我看分明就是耍猴的。”
梵叶瞧了一眼那老道士的架势,面上也笑了笑,“今晚想睡床吗?”
兰无情急忙点头,“荒山野岭的,湿气重,我浑身骨头都要睡散架了。”
“那一会儿,须得演的逼真些。”
兰无情一手绕着胸前长发,哼道,“姑奶奶需要演吗?”
梵叶看了看,“傻狐狸呆狐狸倒是不用,这凶残的狐狸,还需好好演一演的。”
兰无情懒得与她废话,推开她,进了厅中寻了个位子就坐下了。
这一坐,引得那刘老夫人有些不高兴。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真是没有规矩。
梵叶进来,四下一看,已是没有了位置可坐,索性就站到了兰无情身后,对那刘老夫人略略施礼,“阿弥陀佛,贫尼梵叶,见过老夫人。这位是贫尼的师祖,修炼百年,早已不拘世俗礼节,还望老夫人切莫见怪。”
那刘老夫人一听,有些不敢相信,“大师的师祖?修炼百年竟还是这般容颜?”
梵叶点头,“正是!”
兰无情原以为梵叶终于夸了她一回,结果半响才明白过来,一把扯过梵叶的衣袖,小声道,“好你个臭尼姑,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说我老是不是?”
梵叶凑在她耳边轻声一笑,“不老,贫尼喜欢老妖精。”
“你,你给我等着!”当着外人的面,兰无情不好发火,只得记下这个仇。
厅外的老道士,折腾了许久,也进了屋来,对着刘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府中的邪祟已除,二小姐应当无碍了。”
刘家公子也乐的叫好,“这以后啊,二妹妹断不会再昏迷不醒了。”
刘老夫人一听,皱眉不悦,“胡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你就不能盼着点儿你妹的好?”
刘家公子委屈道,“祖母,孙儿怎么不盼着二妹妹好了。”
刘老夫人听不得他说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一边儿候着去。”
梵叶此时上前,问了那老道士一句,“不知道爷抓的邪祟是何物?”
那老道士对着身边的小道士使了个眼色,这小道士拿着一麻袋,解开给梵叶看了一眼,“瞧见没有,这妖物就是祸害二小姐的元凶。”
那小道士将麻袋给在场众人一一瞧了。
刘老夫人吓的一阵心惊,“快,快拿开。”
老道士摸了摸胡须,抬头撇了一眼梵叶,“看这蛤、蟆精的个头,就知道已经是修炼千年的老妖了。为了除去这妖物,本道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
梵叶理了理衣袖轻言慢语的恩了一声,“养这么大一只蛤、蟆,想必平日里喂的虫蝇也不少吧!”
老道士一听就怒了,“哪里来的野尼姑在此胡言乱语?”
梵叶打了个佛礼,对那刘老夫人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实不相瞒,府中作祟的妖物乃狐妖,并非什么蛤。蟆精。且这蛤、蟆也未能成精,不过就是体型胖了些。如今,那狐妖仍在二小姐房中。这位道爷若不信可与贫尼师祖一同前去,必然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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