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白粲嗤笑一声。谁家的家业不大,不就是钱嘛,一个老宅的根几辈子都啃不完,何必这么小家子气呢, 连他都快看不下眼了。林老太太抠门,连带着子女都一副刻薄样子,真不知道是谁丢脸。
林二叔走了一步, 低声说:“有事,我们后面解决,但斯灼的东西也不是别人能动的。跟小辈抢东西始终不好。”
“今天是一个大好的日子,不谈这些,不谈这些。斯灼,要不你先和白粲他们好好聊聊?剩下的事,我们等会解决。”
大好的日子?
他平静地说:“明天就是家父忌日,这么一算,的确是个好日子。”
最后一句,肃杀气十足,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赵把东西收起来,神态沉稳,跟在钟斯灼身后。
钟斯灼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隔着几米的距离,他面无表情,一手抄在口袋,神似八年前走出家门的那一幕。
“就算我不想要的东西,也不会随便扔给给一条咬人的疯狗。”
“你!”
好好的订婚宴被搅了一通,更生气的是,他们竟然拿钟斯灼没有办法。老爷子的东西写得明明白白,法律生效,谁也拿不到。
钟斯灼做得最狠的一点便是,八年前的他不争不抢,任由他们私底下瓜分,到现在,用都用完了,该吞的也咽下去了,又要他们吐出来?
还怎么吐出来?
一场订婚宴到后面,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了。钟斯灼一出门,其他几人也跟着到了门外,在后面调侃了一路。
“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好像又看到当初的你。”
“挺好挺好,有点活人气。”
钟斯灼走到车面前,卢子文眼睛一亮,说:“哟,这车不错,改装过吧。”
白粲不耐烦地说:“别见到车就跟鬼子见到花姑娘一样。”
他拉开车门,面无表情地望向几人。
“跟着我干什么。”
几人一愣。
“这么长时间了,不聚一聚吗。”
“我有事。”他坐到驾驶座上,啪地合上门。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引擎声轰鸣,黑色的车唰地朝前飞奔而去。
“……”
几人沉默片刻,忽然有些哀怨。
“妈.的,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被摔车门了。怎么时隔多年,还是这德行。”
白粲耸肩:“我以为你们已经习惯了。”
从小一个地方长大的,他们都算是一个小团体,唯有钟斯灼走哪儿都不带他们,也不跟他们打交道。一群人又是好奇又是不忿,嘴又贱又贫,三天两头撩拨一下,被揍着揍着,莫名其妙关系就好了。
白粲回忆起自己当初为什么铁了心要跟着钟斯灼,满脑子的童年回忆只有自己嘴欠挨揍的马赛克记录。
嗯,果然很贱……
*
下午放学。
到周五,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就像撒欢的野驴,飞快朝着校门外奔去,空气中都是自由的气息,唯有高三的学生们死气沉沉,默默走到食堂吃饭,准备继续晚自习。
放了假,傅小瓷也没能消停。她抱着两个班的作文,塞到大包里,挎着走出校门。
吴老师在身后小跑着跟过来:“小傅老师,我要相亲了。”
“嗯,恭喜你早日找到真命天女。”
傅小瓷表示很感动,还想向他发来贺电。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不去了。”
“不不,我一点都不介意,恭喜你!”傅小瓷表情认真,“真的,我这棵歪脖子树一点儿都不好。”
校门外。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内的男人应该等了一段时间,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在上面点着,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节奏,一双乌黑的眼眸不带丝毫情绪,看着校门口两人。
另一边,傅小瓷看了一眼时间,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吴老师还在后面跟着,这让她心里烦得要命。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傅小瓷一愣,接起电话。
“喂?”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忽然聚焦在一处地方。傍晚,一辆黑色的车旁,钟斯灼站在那儿,身材颀长,黑发如墨,好看得要命。他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
傅小瓷忽然停在原地。
话筒虽然是沉默无声,她却仿佛从中听到了沉稳的呼吸,就萦绕在耳旁。
清冷的声音响起:“过来。”
身旁的吴老师察觉到傅小瓷的不对劲,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顿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那是谁?”
“男朋友。”傅小瓷眨眨眼睛,双眼弯成了甜甜的月牙,“抱歉,有事先行一步。”
说着,她迎着对方的目光,小跑过去,停在钟斯灼的面前。
傅小瓷因为真心实意,笑得很甜:“你来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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