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寒毒发作
户绾见到卫封失手割伤了她的手臂,正胆战心惊观望着她的伤势,眼巴巴等着她抽身退下来包扎伤口,不料两根腕粗的藤蔓一左一右圈住她的腰肢,而她竟似无知觉般被悬吊在空中却握着刀不作反击。户绾脑海忽然浮起不祥的预感,当即脸色一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虚飘飘唤道:“阿音?”
百里弥音没有回应,亦毫不动弹,户绾在地面看不到她的具体情况,只能一遍遍唤着她。
“户丫头,做甚惊慌?”李堂道长给卫封解开绳子,看他吓得面色铁青,还没来得及笑侃他便听到户绾颤抖的声音。
“道长,阿音好像寒毒发作了,我......求求你救救她。”户绾每次遇到百里弥音有难在身都忍不住卑微地哀求他人,亦忍不住责备自己无用,不仅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一次次成为她的负累。她的断指,她的寒毒,她此刻身处的险境,无一不是自己招致的,思及此,悔恨与无助化作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堂道长探出头往下看,恰好看见大刀自百里弥音手里脱落,而她双目紧闭,一如僵硬的尸体被藤蔓束缚其中。藤蔓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夹着百里弥音狠狠撞向树干,借着摆动的幅度增大,撞击的力度逐次增加。李堂道长暗道不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大刀在地面,他若从洞顶跳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顺着绳子滑下去,没到底就给根须缠上了。
“不要......不要......”户绾见状跌坐在地,力气瞬间被抽空,只剩声声哀求。
卫封回过神,观察了下眼前的处境,亦束手无策,听着山洞内回荡的撞击声,急得焦头烂额。忽然头顶上的穴口闪过一抹黑影,卫封大惊,当即警觉起来,抬头大声怒喝道:“谁在上面?给我出来!”
“有人?”李堂道长问。
“不确定,隐约看到一抹黑影闪过,不会是百里南吧?”卫封犹疑道。
“若有人,也只能是他了。”李堂道长沉吟道:“我们已然自顾不暇,先不管他。”
户绾拭干泪水抬起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百里弥音,满眼绝望。她爬至大刀旁边,将它拾起,只待奠鬼榕舍得将百里弥音扔下来了,再一刀了结自己。余光瞥去,险峻的石壁忽而燃起她眸里的希望,越发熠熠。百里弥音在树干与石壁间摇晃,户绾靠近树干只会引来藤蔓的纠缠,而藤蔓却不靠近石壁。只消沿着石壁攀爬至两丈高,待百里弥音靠近石壁时再寻机解救,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虽然石壁陡峭,但对户绾这种经验丰富的采药人来说,还算不上困难。
“户丫头......”李堂道长眼见户绾背着大刀仿若一只壁虎贴着石壁上行,当即弄清了她的意图,不免紧张起来,生怕她失足跌落。
“绾儿,你若只砍断一边的藤蔓,她将被另一边吊挂着,若你未及时下去砍断另一边的话,新的藤蔓会很快覆上来。你最好跳到她身上,先砍断一边,一起下坠时再砍断另一边,然而速度务必要快,否则徒劳。”卫封细致叮嘱道。
“户丫头冰雪聪明,犯得着你来教?她既然能想到攀爬石壁,必然是想周全。”
“我怕她关心则乱嘛,说到这我倒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呃......你不觉得绾儿对百里弥音特别在意吗?”卫封压低声音问:“她对绾儿也特别奇怪,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晦涩难懂。”
“呵呵......有吗?”李堂道长干笑两声,旋即转移话题。“户丫头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得我怪紧张的,成败在此一举,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卫封见户绾笨拙得举着大刀准备起跳,不由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紧张之色不亚于李堂道长。
户绾眼神坚定,抱着一定要救百里弥音一次的决心,倒是信心满满。然而当百里弥音像个钟锤一样荡过来的时候,一见她口鼻直流的鲜血染红了前襟,还是猝不及防恍了心神。错失了一次,百里弥音不可避免再次撞向树干,户绾紧咬着下唇,痛亦不觉。当看准时机稳稳挂在百里弥音身上时才发觉她紧绷的身体在微微抽搐,不知经受着怎样的痛苦,脸上喷溅的鲜血更衬得她面色青白。
户绾一手勾住她脖颈,一手持刀劈开藤蔓,岂料奠鬼榕根须坚硬,户绾使上浑身力气亦无法砍断它。提刀均显吃力的户绾情急之下将大刀搁在缺口上来回拉动,意图锯开它。
“户丫头,小心右侧的根须,朝你游过来了。”李堂道长如坐针毡,忍不住出声提醒,焦急万分却不敢催促。
户绾不由加快速度,侧头匆匆一瞥,但见右侧乌压压涌来数条藤蔓如蛇信子般往前求索,迫在眉睫。户绾见状,深知自己来不及锯断根须,当下收了刀不再枉费力气,转而紧紧搂着百里弥音用力往下拉坠,企图借由两个人的重量拉断砍锯过的藤蔓。
十万火急之际,忽闻咔咔两声,藤蔓应声而断,两人吊在一根藤上俯冲下坠,眼看要砸向地面,又被藤蔓牵扯着弹了回来。数条根须扑了空,凝滞片刻似乎并未放弃,后知后觉往下垂伸。时间紧迫,户绾忙不迭着手砍断另一根藤蔓,最后一步了,断不能因此前功尽弃。霎那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户绾对着藤条劈砍拉锯竟比方才利落许多。不消多时便砍断了最后的束缚,两人抱作一团滚落在地。幸好她们离地面已不高,摔下来并无大碍,户绾来不及喘口气,匆匆爬起来将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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