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 可是被我吵醒了?天还早,你再睡会, 昨晚累到了吧。”望着萧慕雪疲倦的神色, 顾云璟略带愧疚。
萧慕雪白皙的脸庞上挂着一层红润之色,犹如桃花初绽时的模样。她撩开散落在额前的秀发, 轻声道:“既知累,昨晚缘何要索取不停?”
顾云璟缓缓挠着眉心,面色微红, 声音也是极轻,羞赧一笑:“大概是情难自禁吧, 谁让雪儿这么迷人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一种什么滋味了。等忙完这阵, 我就能每天尽情陪你。”顾云璟道,“今天过后,吕仲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萧慕雪的表情不如顾云璟乐观,她道:“死了一个吕仲, 后面还有很多像吕仲一样的人,甚至比他更阴狠毒辣。比如萧淙,比如曲妃卿。要真想每天安安心心的,恐怕得等到真正海清河晏的那一天。”
“有志者事竟成。”顾云璟微微一笑,“雪儿,你再睡会。我得起床去忙了,今天是吕仲受审的日子。”
萧慕雪轻撤了下顾云璟的中衣,“我不怎么困,同你一起去大理寺吧。吕仲作恶多端,我想亲眼见证他的下场。”
顾云璟点头:“好,那便一同去吧。”二人当即穿上衣裳,洗漱过后,用完早点
,踏上了前往大理寺的路途。
吕仲之案非比寻常,他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是以民间对他冒犯昭王妃的事一直指指点点,许多人甚至拿这件事情做赌注,赌吕仲到底是清白的,还是被冤枉的。
因此今天吕仲被提出狱审理,吸引了很大一批看客。大理寺衙门口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个个都准备看这场好戏。热闹的不光是衙门口,大理寺厅堂上同样坐满了人,这些人不是一般人,他们非富即贵、俱是位高权重之人。其中以宁国公吕霖、昭王萧淙、武安侯陶慎为代表。
待公主驸马来到大理寺衙门时,厅堂上的看客们都已入座。顾云璟瞧了一眼强大的阵容,心中一阵冷笑,当真是宾堂满座啊。她和萧慕雪挑了个最不显眼的位置入座。
在大理寺卿的吩咐下,吕仲很快被人带到了正厅堂上。这位浪荡公子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落魄的神色,面色与入狱前一般无二,看得出来这位浪荡公子哥在狱中过的生活是相当滋润的。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往往是伴随之一辈子的,拿吕仲来说,就算他进了死牢,就算今天面对的是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的审问,他压根没有感觉到半点压力,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吕仲原本也想趾高气昂,然而今天在座各位的身份,随便拿出来溜溜,都比他要尊贵得多。因此,他识趣稍微收敛了一丢丢傲慢之气。
因为吕霖的格外求情,萧冠同意吕仲可以不用戴枷锁。没有枷锁在身,吕仲行动自由多了,他将双手拢在胸前,头上仰着,有意无意抖着腿。哪里还有像半点待审犯人的样子?
大理寺卿见状,很是恼怒,他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按照萧国律法,犯人在被审理时,一律需要下跪。犯人吕仲为何不跪!!!”
吕仲是谁?他是宁国公的独子,是都城一霸,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一般人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大理寺卿地位不如吕仲,这位吕公子被他这厉声一吼,弄得极不耐烦。
吕仲刚想骂下不识好歹的大理寺卿,不过还没开口,旁边响起了父亲吕霖的声音:“大理寺卿说得没错,如今你是待罪之人,自然要遵守律法。还不跪下?”
吕仲朝天花板上翻了几个白眼,漫不经心哦了一声后,特别不情愿地跪在地上。在心中没少问候大理寺卿的祖宗十八代。
“犯人吕仲,今日是你受审之日,本官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一口一个犯人,听得吕仲直想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墓都给刨掉。吕霖的眼神没停歇过,一直朝吕仲的方向飘来。吕仲有气无力道,拖着长长的鼻音:“是,我听你的,你尽管问吧。”
大理寺卿沉声道:“吕仲,昭王妃寿宴之时,你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冒犯昭王妃。本官问你,这事可是你刻意为之?”
“当然不是啊。”吕仲忙辩解道,“我当时被人下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
大理寺卿问道:“你可知道是一种什么药物么?有何药效特性?”
吕仲摇头道:“不知。”说完这一句话后,他便不再开口,因为他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在这种关键时刻,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只要说错一句,也许就能让有心人听出破绽。事情是他做的,他的心此刻也是虚的,所以他宁可不开口也不愿多说一句。
当然吕仲是没有这么聪慧的,这一切缘于他爹的嘱咐。吕霖前几天给吕仲送了一个信封,信上所交代的事,无非是让吕仲少说话之类的,万不可被别人诓出什么秘密。
大理寺卿又道:“本官查过,昭王府上的酒水是安全的。”
吕仲恬不知耻笑着:“可我就是吃了那里的酒水后才发作病情的。”
“一派胡言!”大理寺卿还没有审问下去,萧淙猛然站起身来,恨恨道,“宴会是在昭王府举办的,你是说本王府上的人对你动手脚?”
萧淙的问话,吕霖最有发言权,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确实是被陷害的,只要如实说出那个绝色美女和吕仲之间的事,吕仲的冤屈就能被洗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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