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微微叹息道:“可不是么?这曲妃卿太过于狡猾,估计她把所有会泄露行踪的蛛丝马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清理得干净又有什么用?”吕霖毫不客气道,“查不出线索也没关系,老夫这次要将她连根拔起!”本
余良还在愁到底该怎么开口去说服吕霖,总不能很突兀直接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岂不是暴露自己刚才偷听之事了。
就在他万分惆怅时,吕霖的话顺势给他搭了个很好的台阶。余良忙故作问道:“老爷,您所说的连根拔起是为何意?”
“百万银票之事。”吕霖看着余良,神色尤为凝重,“余良,这些年你为仲儿所做的,老夫都看在眼里。虽然你对公子很忠心,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忠。”
“忠分为大忠和愚忠。忠于君主,忠于国家,是为大忠。若是为忠于一个嚣张跋扈、不明是非的主子,而放弃做人原则的话,那这只能称之为愚忠。”
吕霖这话可谓是说的非常委婉了。吕仲和余良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非但没有学好多少,反而变本加厉得坏。大概是他身旁有了聪明能干、任何事都能替他摆平的余良,所以吕仲才会肆无忌惮地继续坏着。
说句难听的,余良所谓的忠心不过是在为虎作伥罢了。事到如今,吕仲的案子已经定了,吕霖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过去种种就此作罢。不过唯一不能作罢的是,主仆二人合谋偷盗朝廷库银之事。
吕霖又道:“余良啊,老夫我这次打算把库银丢失之事如实禀告给陛下。”
“你和吕仲是同谋,如今他已经被定死罪,再多一份罪也无所谓。可陛下一旦知道此事你也参与其中后,应该会责罚你吧。”
余良在心中阵阵冷笑,什么责罚之类的话,何必要说的这么轻巧呢?私自偷盗朝廷库银,罪可灭九族!余良没有九族,所以是一人身死魂消。
余良沉吟道:“国公爷,陛下若是知道此事,恐怕这对国公府也是不利的。公子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这其中不乏王孙贵族。”
吕霖知道余良说的是实话,这些年他为了孽障儿子,确实私下得罪过不少人。
余良道:“老爷深受陛下器重,这已经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了。如果这事一旦被捅出去,我相信不少好事者一定会对其进行无限放大。陛下再怎么站在您这边,也招架不住那么多张嘴舌啊。”
“偷盗库银是死罪,灭九族!追究下来,吕府难逃罪责。”余良深深叹息着,“老爷,难道真的忍心看全府的人都去死么?”
余良的这些顾虑,吕霖不是没有想过。
吕霖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我是吕仲的父亲,难辞其咎是理所当然。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谋,也逃脱不了责任。至于其他下人,他们只是打杂的,并不是吕氏族人。届时,我会求陛下对他们网开一面。”
余良的心彻底跌落在谷底,看来自己的口舌就这么白费了,看来吕霖是铁定了心要去和萧冠坦白。
此刻,余良的内心在疯狂咆哮着:不,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傲世天下的强者!
余良紧紧捂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刺进到了掌心中,鲜血微涌。然而,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余良不甘心,继续道:“老爷,您确定要去进宫禀告陛下么?”
吕霖坚定点头,“纵然此事会给吕家带来祸端,可我必须要去说。曲妃卿不是善类,她拿这么多银两肯定是在图谋什么事。为了保证时局不再动荡,我必须要进宫告诉陛下这一切。”
余良道:“老爷,其实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我们可以想个法子,既能告诉陛下此事,又能保全吕府。”
吕霖眸光大亮,黯淡的眼睛忽然炯炯有神了起来,他激动道:“如果能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余良你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
“暂时还没有。”余良信誓旦旦道,“老爷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能一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然无法说动吕霖,那就只好拖延时间。观这局势,余良觉得自己和曲妃卿倒像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一定要在吕霖坦白前向曲妃卿求助。
一天的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同样,曲妃卿再怎么有能耐也不会在这一天中掀翻了天。可给余良一天,说不定他真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挽救整个吕府。
吕霖道:“好,我便给你一天时间。”
…………
顾云璟二人,再一次被陈怀生召进宫中去。陈公公这次的样子不像以往那样言笑晏晏,他的神情非常迫切,仿佛下一秒天真的要塌下来一般。
“驸马爷,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你们赶快进宫看看陛下吧,陛下急火攻心以至吐血,现在昏倒了。”陈怀生的公鸭嗓带着长长的哭腔意。
“父皇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萧慕雪忙问道,脸上的急切之色并不比陈怀生少。
“这回真的是天塌下来了。”陈怀生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户部库房中莫名其妙地少了一百万两银票!”
萧慕雪一听,险些要晕了过去。顾云璟见状,忙搀扶着公主殿下,柔声道:“雪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萧慕雪皱眉,怔怔道:“quot;难怪父皇会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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