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湛情绪有所变好,萧慕雪也放心了不少。
这时,茶已烹制好,袅袅的茶香溢满整个雅舍,让人闻之心情不觉愉快几分。顾云璟捧了一杯茶,边饮边道:“一茶亦可解千愁,饮了这茶,希望所有不开心的情绪都能烟消云散。”
杯子散发着濛濛的水汽,她用鼻尖嗅了嗅,陶醉似的说道:“嗯,真香,这可是碧螺春第一尖。殿下和公主赶快尝尝吧。”
雅舍里,风吹帘动,杯影交错。夜色渐深,三人饮完茶罢,萧湛考虑到皇后还在挂念他,于是再唠叨小会,他便匆匆告辞回宫了。
屋内,采月和顾忠很识相告辞了,只剩下公主驸马二人。
萧慕雪柔声道,语气很是虔诚:“希望三皇兄以后能平平安安的。”
顾云璟柔声道:“会的,殿下吃了这次亏,当有所警醒。说来这次的巫蛊之案也不完全是坏事,正好挫挫他的锋芒锐气,培育下他成熟内敛的思想。这样,将来他才能更好治理江山社稷,做一个恩泽天下的明君。”
“夜深了,公主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顾云璟看着萧慕雪绝美的脸庞,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
“嗯,你也是。”萧慕雪点头道,说完后她正准备离开竹林雅舍。走到门口,忽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看了看顾云璟,说道,“以后还请驸马多多指教下三皇兄。”
顾云璟毫不犹豫道:“公主放心,我自当尽力。”
“起风了,夜路不好走,早些回去吧。”
萧慕雪点头,缓缓走出了屋外。茫茫夜色将萧慕雪的一袭月白色衣袍,衬托得格外分明。顾云璟走出屋外,定定看着萧慕雪离去的背影,待那白影变成一个质点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收回目光。
重回到雅舍中,从书架上拿起一卷诗书,席榻而坐,借着烛光,轻轻朗诵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
夜微凉,有风有茶,还有一首首缱绻的诗书以及少年温醇细润的声音。
第21章 归宁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顾云璟在雅舍中的生活可谓过得相当惬意。品茶看书,倚栏听风。
转眼间就到了婚后第四日,按照婚娶制度,今天是萧慕雪归宁省亲的日子。顾云璟知道对于一个已出阁的女子来说,归宁日是个尤为重要的日子。
因此,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她就吩咐下人准备好归宁时所带的物品。萧慕雪是皇家的宝贝,她陪嫁过来的嫁妆极其丰厚,相比之下,候府所带的礼品显得很是寒酸。
顾云璟千挑万选了好些东西,可瞅来瞅去,她还是觉得不满意。皱着眉头对下人说道:“顾忠,这礼物太寒酸了,再去库房中拿些贵重的东西过来。速度要快,别耽误了归宁的吉时。”
一向足智多谋的驸马爷,也在为礼品伤透脑筋。
萧慕雪还是第一次见到顾云璟焦虑的样子,说道:“尽尽心意便好。”
顾云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色微微发红:“公主的嫁妆太丰厚了,候府里还真挑不出可与之相媲美的礼品。说来还真惭愧。”
她摆摆手道:“哪能只尽尽心意啊,得花一番心思挑选呢,不能让殿下失了面子。”
萧慕雪主张尽尽心意就好的原则,顾云璟则坚持一定要挑选最贵重礼品的主意。萧慕雪看到她执拗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看惯了顾云璟云淡风轻谦谦君子的模样,再看她执拗倔强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姿。
选来选去,最后终于选了总算满意的礼品。其实这礼品何止满意,它可以称得上是当世最著名的画作,万金难购。
顾云璟拿出来仔细观赏了下,卷好画轴后,这才满意一笑。遂携公主登上马车,车夫扬起马鞭后,马车缓缓朝皇宫驶去。
皇宫中。
萧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把萧慕雪的归宁日看得格外重要。下令公主归宁时,所有皇亲贵族必须全部在场。
因此,当顾云璟他们来到宫中时,着实被隆重的场面吓到了。场面之盛大,丝毫不逊色于出嫁时。
“雪儿妹妹,几日不见,让嫂嫂很是想念啊。”安王妃柳氏见到萧慕雪,立刻迎了上来。她和萧慕雪感情一向很好,这次对方又救了自己丈夫萧湛,柳氏对萧慕雪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昭王妃钱氏本来不喜萧慕雪,不过在萧冠的眼皮底下,她也不好把嫌弃之情过分表现出来,只能佯装起热情的模样。
钱氏一脸笑意道:“雪儿妹妹总算回宫了,有空记得去昭王府走动走动,别生分了感情。”
钱氏平时仗着萧淙的权势,没少兴风作浪,尤其是在诸皇子争斗中,为萧淙出尽了坏主意。萧慕雪对她心生不出半点好感,看着她口蜜腹剑的样子,更是嫌弃的紧。
“嫂嫂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昭王府太过于显赫,雪儿岂敢轻易踏足?”萧慕雪虽然口气不温不热,可钱氏还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冷嘲热讽之意。
钱氏忙说道:“雪儿妹妹这是哪里话,你来府上,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
几个女人一台戏,顾云璟在边上听着双方间的对话,数次抿嘴而笑。这六公主嘴上功夫也还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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