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雪既然已经把曲谱递到宇文彦面前,他断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即便不认识,打肿脸充胖子也是好的。
宇文彦接过曲谱, 认真翻阅着,假装一副深谙音律的样子。
“国君似乎很精通音律?”萧慕雪故意问道。
“嗯, 我从小就喜欢专研音律。”宇文彦笑道, “有空,还请公主殿下多多指点。”
“本宫有一事不明, 国君既然钻研过音律,为何把曲谱拿反了?”萧慕雪故作诧异的样子,脸上有着分明的嘲笑之色。
宇文彦一时大窘,连忙把曲谱拿正了。他极度尴尬着, 以至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国君臣见状,都忍不住嘲笑着。人群中,笑得最开心的当属顾云璟。是的,她不仅是在嘲笑宇文彦,更多的是在为公主殿下感到骄傲。
不求俯视巾帼,意欲压倒须眉。说的便是萧慕雪这样的女子吧,顾云璟由衷感叹道。
眼看最后一柱香已经燃尽了,顾云璟淡淡笑道:“怎么样,现在三炷香的时限已到。南楚国君认输否?”
宇文彦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低头承认自己输了的事实。他朝顾云璟随便拱了拱手,咬着压根沉沉说道:“本君认输。”
偷鸡不成蚀把米,宇文彦知道自己今日失了颜面,也没有心情继续在猎场上待下去,随意编造了个理由,便匆匆告退。
宇文彦走后,萧冠放声长笑:“哈哈哈,解气!驸马今日做得好,朕重重有赏。”
顾云璟恭敬道:“维护萧国颜面是臣份内之事,云璟不敢居功。”
“不必过谦,”萧冠道,“朕一向赏罚分明,今日你立下大功,理当受封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今天高兴,只要驸马你想要的,朕都尽可能满足你。”
“云璟不爱名利,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想要的。”顾云璟沉吟片刻,微微说道。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皇帝一定会觉得此人极其虚伪。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名利,谁不喜欢名利呢?不过顾云璟说这话时,萧冠还真相信了。据他了解,驸马确实是个淡泊名利的君子。
萧冠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那就这样吧,这份赏赐朕先留着,待驸马日后想起,朕再行赏赐吧。”
皇帝对驸马的这份恩惠尤为特殊,不光在场的大臣没有享受到,就连几位皇子也无福享受。场中有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顾云璟,有人则分外嫉妒着驸马。
吕仲就属于后者。看到顾云璟获得如此殊荣,他的嫉妒之心在蠢蠢作祟。看这样子,皇帝对驸马颇为欢喜,这就意味着他取代顾云璟当上驸马,似乎更加艰难了。
活猎比赛用一种让萧冠极为满意的方式结束了。他遣散众臣和几位皇子后,单独留下公主和驸马二人。
“这些日子,你们夫妻二人很少进宫。”萧冠望着宝贝女儿,舒心一笑,“雪儿,父皇有些日子没见到你,对你很是想念。
萧冠调侃道:“你纵然嫁为人妻,可总不能有了夫君就忘了父皇啊。”
皇帝这些年来工于心计,沉迷丹药,对重臣和皇子们尚且抱有忌惮和怀疑的态度,他很少和人开玩笑。萧冠能在萧慕雪面前调侃一笑,这就说明他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
或许只有在萧慕雪面前,他才能卸下皇帝的光环,露出一个父亲的真性情。
“父皇,儿臣前段时间有些繁忙,以后有空会常进宫看望您的。”
萧冠把目光落在顾云璟身上,缓声道:“驸马,朕有些话想和你说。”
顾云璟道:“谨遵陛下教诲。”虽然她娶了萧慕雪为妻,可顾云璟觉得自己和萧冠间始终隔着君臣的沟壑,她没办法和公主一样,称呼萧冠为父皇。
萧冠听罢,沉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愉快,“你都已经是朕的乘龙快婿了,怎么还称呼朕为陛下?”
这时,萧慕雪朝顾云璟投来一个眼神,顾云璟轻轻点头,迟疑了会,用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说道:“谨遵父皇教诲。”
“这才像驸马的样子。”萧冠的心情突然愉快了起来,继续说着,“朕还是那句话,朕就慕雪一个女儿,从小就把她视为心头肉,希望你能好好待公主。”
“当日因为宇文彦以及韩俊之事,朕匆匆下旨让你们二人成婚。现在想想,你们的终生大事确实办得太仓促了。”萧冠有些愧疚道,“现在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待宇文彦回南楚后,朕就给你们重新补办个婚礼,得比之前的隆重十倍才行。”
虽说当日成婚的时间很紧促,可公主婚礼的排场一点也没落下,已经很隆重了:凤冠霞帔,百官送亲。顾云璟尽管出生贵胄,可她不敢想象,萧冠所说的隆重十倍是个什么概念。
萧冠问了问二人:“你们意下如何?”
“父皇,儿臣很感激父皇的垂爱。”萧慕雪轻声道,“不过,雪儿觉得无需再补办婚礼。眼下边境尚未安宁,行军打仗需要消耗很多钱力,钱财该用在军队上。
“此外,边境不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朝廷若能拨出银子体恤百姓,这比给我补办婚礼来得有意义。届时,万民都会称颂父皇是千古仁君。”
顾云璟亦附议道:“臣觉得公主殿下所言,极有道理。”
听完萧慕雪的话,萧冠的心情十分微妙。按照原本制定的计划,两个月后他要去泰山进行封禅典礼。一为宣扬自己的文治武功,二顺便为边关将士祈福。当然主要是为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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