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温妮阿毕竟情系自己的孩子,对安德可能保持如此彻底的忠诚吗?不可能。如果安德对此略知一二,都只会引起他的烦恼,或者说是吸引安德的魅力吗?华伦蒂深谙男人和女人的心,知道崇拜才是最具有诱惑力的。我带了一个情敌来给安德的婚姻惹麻烦吗?此时此刻,安德和普利克特能看出我的心思吗?
华伦蒂深深地感到自己的内心暴露了,所以吓坏了。似乎为了回答她,又似乎为了安慰她,虫族女王的意念声音又回来了,淹没了安德可能发出的任何意念。
我知道你怕什么。不过,我的种族是不会杀害任何人的。我们离开卢西塔尼亚星的时候,能够消灭我们星际飞船上所有的德斯科拉达病毒。
也许吧,安德想。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们不会携带病毒的。我们没有必要非得为了拯救人类而死。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吧。
我绝不会杀你们的。安德的意念轻微如耳语,几乎淹没在虫族女王乞求的声音里。
华伦蒂心想,我们无论如何也杀死不了你们。倒是你们能够杀死我们。你们一旦建成星际飞船。一旦制造出武器来。你们就可以迎战人类舰队。而这次舰队不是由安德来指挥。
绝不会。绝不会杀任何人。我们承诺过绝不会。
安宁吧。响起了安德的低语。安宁吧。安宁吧,安详吧,安闲吧,安心吧。别害怕。别害怕人类。
别为猪族建造飞船,华伦蒂想。为你们自己造艘船吧,因为你们能够杀死你们携带的病毒。但别为他们造船。
虫族女王的意念突然从乞求变成尖锐的驳斥。
难道他们没有生存的权利吗?我承诺过为他们造一艘船。我向你们承诺过绝不杀生。难道你想我违背我的诺言吗?
不,华伦蒂想道。她为自己出卖异族的想法感到羞愧。或者说这是虫族女王的情感吗?或者是安德的情感吗?她真的能肯定哪些想法和情感是她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吗?
她感到恐惧――是她自己的恐惧,她几乎可以肯定。
“行行好吧。”她说, “我想走了。”
“eutm。”米罗说。
安德朝着虫族女王往前跨了一步,向她伸出手去。她没有伸出手臂――她的手臂正忙着将她最后的牺牲品塞进卵室里。相反,虫族女王升起一只翅鞘,翅鞘旋转着向安德移过来直到最后他的手放在那黑色的彩虹表面上。
摸不得!华伦蒂无声地惊叫。她会捉住你的!她想驯化你!
“别出声。”安德大声说。
华伦蒂说不准安德是在回答她那无声的呼叫,还是在压制虫族女王只对他说的话。这倒不要紧:稍过片刻,安德就握着虫人的手指,带领大家回到了黑暗的地道里。这次,他让华伦蒂走第二,米罗走第三,普利克特押后。这样,就是普利克特回望虫族女王最后一眼;是普利克特挥手告别。
大家往上爬回地面,一路上,华伦蒂都竭力想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前她总以为,只要人们可以进行意念交流,消除语言的隔阂,那么,就可以到达尽善尽美的理解,就不再存在不必要的冲突。然而,现在她却发现,语言不会放大人们之间的差异,相反很容易弱化差异,将差异减低到最低限度,缓解矛盾,从而使人们即使并不真正相互理解,也能和睦相处。理解的幻觉使人们以为彼此都是心心相印,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也许还是使用语言好些。
他们爬出建筑物,来到阳光下,大伙儿全都如释重负,又是眨眼,又是大笑。 “不好玩。”安德说, “这可是你坚持要去的,华伦蒂。是你非要马上见她不可的。”
“看来我真是个傻瓜。”华伦蒂说, “这是新闻吗?”
“她真美。”普利克特说。
米罗躺在卡匹姆草丛里,手臂掩住眼睛。
华伦蒂望着他躺在那里,突然瞥见昔日的他,他昔日的躯体。他躺在那里,就不摇摇摆摆;他默默无言,话语就没有停顿。难怪他的同胞异族学家爱上了他。欧安达。发现原来她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这真是太下幸了。三十年前,安德在卢西塔尼亚星为死者代言,当时泄露出来的秘密中最糟糕的莫过于这件事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欧安达失去的男子汉,而米罗也失去了昔日的自己。难怪他要冒着生命危险,越过围栏去帮助猪族。既然他失去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就自贱他的生命如草芥了。他惟一的遗憾是自己还没有死。
他还活着,但不仅ròu_tǐ残缺了,而且心灵也残缺了。
她注视他时,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切来?为什么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栩栩如生?
是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吗?她捕获到了他的自我形象吗?他们俩的意念之间存在着某种挥之不去的联系吗?
“安德。”她说, “刚才地道里发生了什么?”
“比我希望的要好。”安德说。
“是什么?”
“我们之间的连接。”
“那是你的期望吗?”
“是我的意愿。”安德坐在飘行车的一侧,脚在高高的草丛里摇来晃去的, “今天她很激动。不是吗?”
“有时候她表现出高超的智慧――和她交谈就好像做高深的数学题。这次――她却像个小孩子。当然,以前她产卵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跟她一起待过。否则的话,我想也许她告诉我们的话比她想说的还要多。”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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