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
李明明看看三娘,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霸道总裁气质呢。
大娘也被勾起几分兴趣,当下略一沉吟,便写了一首《咏慈恩寺白牡丹》绝句。
三娘取巧,把旧年课业写的咏牡丹诗拿来凑数。
那仆人看李明明,李明明还是能不“偷”就不“偷”人家的诗的,于是便提起笔,画了一朵写意牡丹,旁边只简单地写上“慈恩寺牡丹”几个字。
那仆人捧着姐妹三个的诗画进去,片刻回返,“女郎们请进。”
院内果然春-色-无边。
大娘是识货的,“那一丛莫非是万金难求的圣人花?”
李明明随口就问,“何谓圣人花?”
大娘责怪地看李明明,但还是小声解释道,“当日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此花开时,氤氲一片紫色,便如那祥瑞的圣人之气一般,故约圣人花。”
哦,李明明秒懂,本朝皇帝姓李,自认是老子后代,就这个缘故,这跟老子扯上关系的花,也必须珍贵。
大娘又指出另外几种难得的名花。
说话间便来到前庭。前庭已经聚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娘面色一变,悠悠福身,“见过信阳公。”
李明明和三娘也跟着行礼。
那年轻人深深地看大娘一眼,“崔大娘无需多礼。家母设下这牡丹诗会,某代为招待,希望诸位能尽兴。”
“请信阳公代为谢过长公主。”
信阳公微微颔首。
大娘没再说话,只又行了一个福礼。
李明明神经有碗口粗,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暧昧,大姐与这个信阳公?
旁边还有个神经比桶粗的三娘,已经活泼地东张西望了。
桌子上诗一摞,画一摞,旁边不少人在品评。
李明明又看到了熟人,王存含笑对李明明点点头。
李明明回以一笑。
“王舍人,某以为,该首《寺北牡丹》最妙,‘剪云披雪蘸丹砂’①,真是恍如图画,如何想来!”。旁边一个中年文士道。
……
大娘、李明明、三娘本只是一时好奇撞进来的,但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转身就走,三人便想绕着花圃走一走、看一看。
谁想转身便看见一伙人,内里既有张生,也有郑九娘。
那还走什么看什么,大家开火吧。
信阳公不知去哪里了,那仆人把这一伙领到地方,便走了。
看到“崔莺莺”姐妹,张生一怔,没想到竟然真遇上了。
再看奴仆把自己等人写的诗、画的画儿放在桌上供人品评,而品评之人为首的恰是王存,张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你个王存,好你个崔莺莺……
看张生盯着李明明,郑九娘炮仗性子再也忍不住,“叫众位知道,这位便是大才女崔二娘。”然后又牙疼似的对李明明笑道,“二娘作的好诗啊。”
那一伙其余诸人恍然大悟地盯着李明明看。
李明明感觉脸有点烧——不由暗骂自己,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脸红个球啊!
其余诸人也有听过这“fēng_liú韵事”的,这时看当事人竟然遇上了,还被挑破了,一颗看戏的心都跳起来。
崔三娘恨不得撕了郑九娘。
李明明拍拍三娘的手,“阿郑何出此言?我不擅长诗,今日进门也是画的画儿。”
“呵,非得让我说明白吗?”郑九娘瞪着李明明,又幽怨地看一眼张生,“你勾引张家表兄的诗,大家都知道了,‘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众人看看李明明,又看看张生。
“不知你有何凭证?”李明明问的是郑九娘,看的却是张生。
张生脸上显出失魂落魄的神情,“莺莺,你——”
“还请张家表兄慎言,若有什么凭证,取出让大家验看便是。”李明明一脸的正大光明,无所畏惧。
众人见李明明如此,倒有些动摇了。
张生也有点疑惑,但这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花笺放在桌上,对周围一拱手,“于蒲州时,我与二娘两情相悦,并有白首之约,谁想二娘回了长安便改了主意。各位请看,此为二娘约我见面之诗。”
王存是品评团队首座,这花笺便摆在他面前。
王存仔细看那首诗,又对李明明道,“请小娘子也写一遍。”
李明明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笔,照着那花笺上的诗就抄了一遍。
在座都是读书人,对字迹也都有些研究。看李明明这字,与花笺上的,确有七八分像,便用怀疑的眼光看起李明明来。
李明明看看大家,随手从那一叠诗中抽出一张,刷刷又写起来。
众人颇为吃惊,竟然也有七八分像。
李明明又随手抽出一份,再抄,字迹也很像。
李明明掷了笔,“儿才情微末,临时模仿,只能做到五六分仿佛。张家表兄,江左才子,想来更擅长临摹。儿于蒲州时,抄了许多佛经舍与寄居之浮屠寺,张家表兄想来便是从那些佛经中得了我的字迹,造了这个东西吧?”
众人恍然大悟。
李明明不容大家多想,再接再厉,“若果真如表兄所说,我与表兄有白首之约,表兄为何不去我家求亲?君既于我家有恩,又与家母有亲,门户相当,表兄一表人才,谦虚温良,若去求亲,何愁家母不应?”
李明明的话,张生无从辩驳。总不能说,那个时候,我看你家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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