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跳梁小丑再想作乱,在官方言论面前,都撑不了多久。
但全家人的“慎重”,让她不得不慎重起来。
甚至连藏得最深的,基本没怎么用过的有才书院的人脉也用上了。
却不料这信还在半道上呢,她误打误撞的这一波,却是撞上了大熟人。
而且熟人极其给力,快速相认之后,立刻就证明了她的清白。
由是,傅挽这个拥抱给得极其热情且真挚,势必让衣兄感觉到她真诚的谢意。
但谢宁池从他爹曦太宗逝去后就再没被人这般搂抱过。
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小皇帝谢郁,最多也就是七岁之前抱抱他的大腿,还要可怜兮兮地避着人,免得丢了他皇叔祖说的,“谢氏皇族的脸面”。
感觉到被人抱了满怀,鼻尖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香气,接触到的地方也是不同于他自个的温度和触感,谢宁池差点就抬手将傅挽甩了出去。
只是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还没退干净的人,都瞠目结舌地回过头来。
看着里面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被人注视着,谢宁池倒是开始犹豫要不要将人甩开了。
他在宫里长大,最是清楚这些人都是如何跟红顶白的,他刚给金宝撑了腰,若是这时候把人甩开,他们定然觉得方才不过是人前做戏。
权衡利弊之下,他将一只手松松放到了傅挽的背后,做出揽着她的模样,抬头冷冷地朝着那群僵站在门口的人看去。
眼神里的意思就是——还不快滚!
接收到视线的人自然是屁滚尿流地滚了,有个格外机灵些的,还识大体地关上了门,受到了一个略带赞赏的眼神。
偌大的雅间里只剩他们两人,谢宁池握着傅挽的手臂刚要用力把她拉开,就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有颗眼泪不打招呼地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再一次,他的动作顿住了。
傅挽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自动后退两步,和他隔着张矮桌对坐。
不知手上擦到了什么,傅挽刚才伸手按了下被面具刮擦到的眼角,想把面具摘下来,眼睛就被辣得受不了,滚滚眼泪流下,把她眼睛弄得通红不说,差点还害得她的鼻子一起失态,流出某种液体。
缓了下控制住不听话的鼻子,傅挽抬头朝谢宁池笑了下,又趴回桌上。
“衣兄,能帮我把面具取下来吗?”
万一再碰着眼睛,她就真的要涕泪横流了。
刚才吸了鼻子,这会儿声音都被影响了,软绵绵的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
谢宁池照顾谢郁惯了,虽有些不适应她一见面就这般亲近,却也不好一见面就给满心依赖他的老友脸色瞧,只能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揭下面具来。
马上……就要看到金宝的模样了。
如果说刚才的见面是猝不及防,没有多余的时间紧张和准备,那么眼下,由他揭开面具看见的第一眼,突然就让谢宁池有了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好像……
“衣兄,你稍微快点行不?别磨磨蹭蹭,像是新婚之夜掀新娘子的盖头似的。”
心中刚转过的念头被傅六一语道破,谢宁池冷了脸色,扣住她的面具掀了下来,甩手扔到一旁,“是你弄的什么玩意,粗制滥造!”
脸上的束缚被扔到一旁,傅挽愉悦地挑了下眉,完全就是习惯性地,抛过去个媚眼,那些信纸往来积攒的熟悉感,在与谢宁池的两句斗嘴中迅速被找了回来。
“就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在小爷我天生丽质的脸上,也是难得的珍品。”
她眉眼生动,长得又精致大气,大眼高鼻樱桃嘴,浓眉酒窝美人尖,一口熟悉的腔调,就像是他熟悉的字迹一个个鲜活起来一般。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海角终相逢。
谢宁池的笑意流露出来,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就你嘴贫,什么都敢说。”
这动作,早在他看见那些张扬的字迹时就肖想了无数遍,眼下做起来,还真是顺手得很,兼之心情舒畅,有扬眉吐气之感。
傅挽被他敲着了也不恼,一双还有些发红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如她自己所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在她身上,都会因她而增色三分。
谢宁池手指一动,却是去端了未被碰过的酒盏,放在嘴边浅啄了口,“方才听你说话有理有据的,怎么不说你给我写过信,还寄过舆图?”
他这时才想起来,早先他还在榴州时,天寅就禀告过杨州城的流言不利于她,他当时也断然拒绝了见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要没有这场晚宴,两人指不定还就错过了。
若是她早些喊出这个证据来,也不至于如此波折。
他要是收到风声,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我那时又不知衣兄你是如此身份,若是我叫喊出来,你却没将这些东西用上,论起罪责来,不是白白多了你一个?指不定还累及你家小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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