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因为这个生气,但今晚实在不是时候。我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埋伏情况,回头一笑,说,“等咱们成亲的时候吧。现在先预订着。”
她表情凝固了一下,惊悚大于喜悦,接着狐疑地重复:“成亲?”
可能在她看来,几天前还倔得要跟她恩断义绝的人,现在却心平气和的跟她谈论结婚是一件堪比天方夜谭的事。
然而我这人就是这样,决心不与她为难就一定对她好;发觉喜欢她就会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做出了要在一起的决定就会把所有想法计划告诉她,而不会再藏着掖着自怨自艾。也许我做出决定时需要人推一把,但只要做出了在一起决定,就一定会坚定不移、干脆利落的走下去。
人生苦短,前世我自以为前途光明,不还是英年早逝——不知道我的过劳死能不能稍微缓和一下当今紧张的医患关系。我突然不合时宜的回想起最后那场手术前遇到的那个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的病人,头疼了一下。
这一世我几乎从未追忆前世发生的事和遇到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击破窗户飞身而出,连夜离开了大都,却没有走远,只在城南附近一座荒废的寺庙里歇息下来。
赵敏在先前的对话中试图暗示我,“张无忌等明教人马在武当”,这当然没有错,那她为什么这么说呢?说明她不怕我去武当找人,或者说她希望我去武当找人。那么有很大可能,他们已经在往这边赶了,而且走的不是寻常路,我直接去武当会跟他们错过。
当然也有可能像真假倚天剑一样,这样说是为了让我心生怀疑,拖延去武当找救兵的时间。
哪一种呢?我纠结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自语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还是先逼毒吧。”
在智斗上胜过赵敏恐怕很难,如今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又过了七日,身上十香软筋散的毒效尽去,我精神抖擞地站起身,向一旁的小乞丐道谢。
人不能不吃饭,我从赵敏那儿走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银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乞丐名叫召米,听着就很缺钱的样子,大约在五日前跑进庙里避雨,我就随手给了她些银子让她帮忙进城买吃的。
这些天我忙于逼毒,其他关于洗衣啊吃饭啊都是这小乞丐打理的,所以我还挺感激她的。见她会些丐帮功夫,就顺手指点了一下,她立即惊为天人,恨不得拜我为师,被婉言谢绝。
如今我功力尽复旧观,只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在手,独闯万法寺问题不大。但被困的一众人全无内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此事还要求助于苦头陀。
想到这里,突然听寺外有马蹄声近,侧耳细听,共有四人,均功力高深。我当即飞身出寺,立在屋檐上往南望去,见四人往北而来,两人身着白衣,两人身着青衣。我只看衣着打扮便知是谁,心下一喜,飞身拦在路中。
“吁——”张无忌等人先后勒马,哥哥却一直到我身边才停下脚步,直接扑将下来,“芷若!”
“哥。”我先跟他拥抱了一下,才向韦一笑、杨逍和张无忌行礼,“好久不见。”
“你从赵敏手里跑出来了?”哥哥拉着我关切地看了看,终于松了一口气,“嗯,没瘦,看来她没有亏待你。那个啥,你没吃亏吧?”说到后面,这货的眼神闪躲起来,显然是心虚了。
“这事儿回头再跟你算账。”我现在没空计较他直接把亲妹妹卖给赵敏这件事,话锋一转直奔主题,“你们应该见过范前辈了吧?”
“是的。”哥哥抢着说,“范师叔说其他人被关在万法寺高塔中,你被关在大殿中,都中了十香软筋散,功力尽失。可我看你现在也没啥毛病啊?”
“我有逼毒法门,恢复内力后趁守卫不注意一个人先跑出来了。”我解释,“你们来是准备救人吗?”
哥哥看了一眼教主张无忌,得到首肯后笑着说,“那可不,不然这口黑锅肯定得我们明教背了。”
我们互相交换情报,此时才知道十香软筋散这□□和解药是由玄冥二老轮流分掌。我对这两人观感一直不好,所以没怎么接触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张无忌说:“范右使心中已有计较,为图保险才待我们到再行动,现在周姑娘你也在,我们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我心中大定,将赵敏手下势力一一告知于他们,又说,“敏——赵敏足智多谋,也许早有防备,请范前辈务必多加小心。”
张无忌说,“有蝠王在一旁支援,应当无碍。你我只需要等他们拿到解药,便闯入支援,在高塔一层入口拦住元兵,拖延时间,待前辈们恢复内力即可。”
接下来又敲定一些细节,商量完毕,便相携向大都行去。我这一生虽前后出入大都多次,却从未好好见识过这京城的风采,此时心生好奇,一路左顾右盼。
其时蒙古人铁骑所至,直至数万里外,历来帝国幅员之广,无一能及。大都是帝皇之居,各小国各部族的使臣贡员,不计其数。我们一进城门,便见街上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黄发碧眼之徒。
我们到得大都西域,找了一家客店投宿。杨逍出手阔绰,装作是富商大贾模样,要了五间上房,那店小二奔走趋奉,服待得极是殷勤。杨逍等人在楼下打探消息,我则拉着哥哥进了房间,抱着胳膊站在窗边,斜着眼看他,“想问什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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