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安宁心一颤,慌忙地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林彦宁吗?我叫安宁,安少林的女儿。“
“哦···真是,好多年了呀!“
一切都陷入沉默里头。
对于姑娘,我和羊一样
说起理想,羊跟我一样
挂了电话,安宁觉得浑身无力,慢悠悠地依着窗台墙壁坐下,在衣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摸着烟。狠狠深吸两口气,安宁将手机狠狠扔向对面的墙壁,啪地一声摔在墙上,跟着跌倒在地上。
第46章 中间的过去45
又是秋天。叶子长在树上,脸色也是蜡黄。
安宁背着个双肩包,风尘仆仆,曾经的短发长长了,整齐地戳着肩膀,一如既往的沉默,柳怀玉看得出她的沮丧,还有疲惫。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如何安慰一个女孩子依柳怀玉的经验是,抱过来,贴近她柔软的身体,以自己坚定沉稳的心跳让她平静,再有一个吻的话,她一定会喜上眉梢。如何安慰安宁?柳怀玉一把搂过她,等她柔软的身体靠近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阵脚先乱了,心跳简直就像大年夜的鞭炮,参差不齐。对着安宁的时候,柳怀玉毫无经验可言,做什么都像是第一次。哪怕知晓了她的秘密,对着她时心下的激动依旧无法停歇。此时此刻她只是安宁,没有其他标签,只是他日思夜想的安宁。狂喜中的他,没办法顾忌到安宁的神情,只当她同样欣喜。
分别两年多,这会儿好像什么都没变过。他们俩不过趁着课间的空档背着安楠楠闲聊几句,像是偷情一样。等不了几分钟安楠楠就得趴在门口扯着嗓子叫安宁赶紧回去上课。柳怀玉此刻生怕下一秒安楠楠的声音就会响起来。安宁的头发有种好闻的香味儿,让柳怀玉想起大三那个下雨的晚上,一时间感概无限。
安宁深知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恐怕还得有点儿恐怖。任由他搂着,几十秒的功夫,并没有听见安楠楠的喊声,他松开了胳膊,迎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安宁偷偷喘了口气。他还那么喜欢笑,性子倒好像沉稳多了。
“你们放假了“他松开安宁的肩膀,故作沉着。
在生活中打个滚儿,虚伪的客套,和假模假式就都会了,学也不用。
“辞了,去见了几个亲戚,打听我爸的下落,“安宁的脸色,简直快赶上树上的叶子。
“有结果吗?“安宁摇头。关于安宁的家庭,听安楠楠说到过,更听林晓说到过。
“没结果也许更好。“柳怀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她从过去走来,伤痕累累。总有一天伤痕会痊愈,好了的时候疤也得落下。
安宁想要将自己过去三天的所见所闻都和盘托出,想想又闭紧了嘴,何必呢?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不拿自己的事儿麻烦别人。
“有什么打算?“柳怀玉随口问。
“准备回家一趟。你呢,过得好吗?“安宁将背包卸载地上,掏出烟,递过去一根,自己点着一根,四周张望一圈,又掐灭了,收回烟盒里。大厅里人来人往,禁烟的标识就在不远处,分明。
柳怀玉本来在公司百无聊赖,女朋友的消息,一会儿蹦出一条,一会蹦出一条,也懒得瞅,本来拿起电话看时间才发现半小时前安宁的信息,“我在你公司楼下。“
虽明明白白知道安宁不会无聊地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飞奔下楼的柳怀玉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会来呢?
她的小鹿鹿真真儿的倚靠在长椅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就那样呗,被圈在这儿,目前动不了,跟养老似的“,柳怀玉挪不开安宁身上的眼睛,直想要长到上头去。
鹿儿卜楞卜楞脑袋,树上的叶子扑簌簌地掉了一地。秋天是结果的季节,安宁听了一肚子遥远的故事,仿佛从春天又走了一遭。旅途劳顿,心更困顿,从春天到秋天,故事听了许多,因果依旧分不清楚。站在故事里的人,有谁能听得懂,说的明白故事的来龙去脉呢?倒不如就此罢了,还落个清静。安宁多次劝告自己。
但人最不甘心的就是清静。自己的故事能就此抛下吗好,身体的疼痛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地会痊愈,随即就能忘了,那造成疼痛的心理感受呢一个曾经因为车祸断过腿的人,伤口痊愈后回忆起腿的伤想到的第一件事到底是疼还是害怕
十年前那间旧办公室,提花的黄窗帘露着窟窿,午休的太阳光就从窟窿钻出来,跳到他光秃秃的头顶。他每天都穿那么一套不合身的黑蓝色旧西装,袖口还有一团油渍,会不怀好意地笑。光是看那衣服颜色就让安宁厌恶地想吐,想冲上去将它剪个稀巴烂。十年过去了,安宁早就记不得那破窗帘和旧衣服,也记不清楚他的样貌,可厌恶的感觉忘不掉,尤其是在梦里。无论他幻化成鬼怪或者野兽,甚至只是一条小虫,都让安宁只有同一种感觉,厌恶。
只有厌恶。
还有那封表白信,奶白色的信纸,安宁尽量工整隐晦地写下自己的心思时忐忑不安,结果换来的是孤立和惊惧的神情。
还有那间充满香薰味道的工作室,软塌塌的沙发,躺在上头能看见专业人士一截黑蓝色西裤和白色袜子盖不住的腿。以至于安宁以后听到相关的词汇总会第一时间想起香薰侵过的一截腿,带来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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