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到了晚上的掌灯时分,池月峰的三师兄齐泰走进了这间位于弟子院落最西面的一所房间里,就看见穿着粗布衣裳的林小轶趴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帮,正在那里对着微弱的烛火兀自出神着。
也许是开门的吱呀声惊醒了他,林小轶就转过头来,见到来的是三师兄齐泰,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道:“三师兄,你来啦!”
齐泰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走过去,在桌子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用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
林小轶也不敢落坐,睁着他那双灵活的眼睛,默默地侍立在他的对面。
齐泰看着桌子上灯盏中跳跃的烛火,一边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林小轶,一边开始发话了,说道:“小师弟,今天我听你二师兄说起过你,他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说你是修行道法的奇才,嗯,有这样的事吗?”
林小轶只得呐呐地道:“三师兄,那是李羽师兄太抬爱我了,我只是记性稍微好一点罢了,实在是不敢当的!”
齐泰嘴角微微地一翘,算是一个微笑,脸上却冷冷地道:“哼,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说完这句话,他才转过头来,正眼看了看林小轶,心里也是对林小轶不屑一顾,这个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好印象的小子,看来看去,哪里会是什么修真的奇才呢?
不过现在既然师父玄叶道长不在峰上,身为池月峰上的执事弟子之一,就应当有义务来教导这个新入门弟子的修行。
想到了这一层,齐泰的脸色这才平缓了下来,然后对这个小师弟道:“好,既然今天你李羽师兄已经把道法口诀传给了你,那我现在就教你一些人体的经络布局以及真气运行的规律,你再走近我一些!”
林小轶应了一声,便近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齐泰缓缓地伸出右手,那是一只皮肤微白、五指修长的手,朝林小轶身前探了过来,林小轶不明就里,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避让开。
齐泰倒被他的举动吃了一惊,眉头一皱,脸色便微愠着道:“你躲什么?我是给你指点身体上经络行脉的位置!”
“哦!”林小轶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才又往前踏出了一步,才与齐泰面对着面。
齐泰伸出右手,手上的食指尖突现出一道红光来,还没等林小轶看得仔细,这光芒又倏地一闪,便映照到了林小轶的身上。
林小轶忙低头一看,只见这道红光竟然变成了一点清晰的红点,游走在他的身体各处。
原来,这是齐泰在用自己的真元为林小轶指明人体各处穴道的确切方位,他用真元之力化做这道红光,附在小师弟的身体,这样也就便于林小轶识别了!
齐泰只需轻轻地移动右手食指,那道红光便流动在林小轶身体的各处经脉之中,每行径到一处,齐泰便告知林小轶此穴的名称和位置。
通常来说,修行真气在经脉中运行的方向和自身血液在经脉中流注的方向是一致的,也即是说,真气顺着血脉而行。
在人体腹背各有一条经脉,腹正中线为任脉,真气从任脉的上端开始,经头上下唇正中点的承浆穴,顺脉道从胸腹下行任脉,又至会阴,再进入下丹田中。
背正中线为督脉,真气从丹田经会阴穴上行,顺督脉经尾闾、腰阳关、夹脊、玉枕,至头顶的百会穴,再向头前正中线,沿鼻梁,达上唇正中唇内的龈交穴,在口中由舌头与之前的任脉沟通。
走完了任督二脉之后,便是从胸口经行于双手十指,与手三阳经脉相连,或由头向下,达双足十趾尖,与足三阳经脉会合。
此即真气运行各经脉的全部流程,依此次序,周而复始,流贯全身,便算是完成了太极五行道法“洪元”境界的第一层“周天”。
但是,当齐泰在指点林小轶胸腹中的任脉之时,却突然停住了手指的移动,按照常理,任脉是位于腹正中线的,可眼前的这个小师弟却并不这样,他的任脉竟然与常人相异,稍稍向左偏移了一寸,要不是齐泰亲自用真元为他试循,怕是绝不可能发现他这个秘密的!
他的手指停顿的刹然,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这个小师弟?
此刻,他不由地再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跟前的林小轶,只见这个小师弟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衣衫,脚上的鞋子也沾满了尘垢,一幅窘迫寒酸的样子,看他的模样,也绝不可能是什么中土的正道名门之后裔。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装束,竟然却一点也掩饰不住在这个少年眉宇间露出的一股锐意逼人的英气,就连这个三师只齐泰也不禁暗暗地吃惊起来。
难道二师兄说的话是真的?
这个少年真是个道法修行中百年不遇的奇才吗!
也就在这个念头萌生的时候,由来以久的一个想法,却牢牢地占据了他的脑海:现在池月峰上的三个执事弟子中,数二师兄李羽的道行最高,已达到“洪元”境界的第五层“两忘”,而大师兄郑守毅都还只是达到了第四层“御物”。
虽然,他自己在这三人中是年纪最轻的,修行的时间也最短,但是想要超过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扪心自问,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眼下却又凭空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师弟,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这个小师弟实在不容小觑,或许真是什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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