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呀
唔……快结束了吧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景初十六年暮秋,天气渐寒,边关突然发来三千里加军急报,西境北境两地同燃百里狼烟!
两境军报飞驰入长安,荀公涉川抱病未职,内阁没了主心骨,剩余的七大相公举紧急召开内阁议会却最终举棋不定,因顾忌天家对司马氏的态度,内阁竟一时难以决出遣派哪位大将赴边,最后还是老帅庆徐王司马修主动上折请战,这才得以重披战甲率兵北上。
北境军大权再归司马家所有,帝王多年苦心之经营一朝功篑。
而那厢,太子与宝信两党之间依旧争斗正酣,卧病宫中的皇帝陛下惊闻战报,不知是因为那二王的争斗还是因为司马修重归北境,天家龙颜大怒之下气急攻心,以至数次昏厥。
消息传出来后,太子赵选在多形势方逼迫下终于发兵皇城占领宫帷,宝信府起兵勤王,至此,靖安王赵清远手中那盘踞在黑山关外的三万铁骑,打着镇边攘外的由头终于名正言顺的得以南下入关……
长安城已纷乱半月之久,街上闭市坊民闭户,大有景初八年曹克谋反迎八王入京时的模样。
其中由司马玄掀起来的兵伐杀戮,曹徽并未知晓太多。
西南民坊里,荀府北院卧房:
“外头乱糟糟的,看好两个孩子,”首辅荀润躺在病榻上,发病至今不过余月的时间,他便已是两颊凹陷眼底青黑了。
荀润瞅着日夜守在病榻前侍疾的曹徽,吃力地从枕头下摸出半块虎符,呼吸声有些粗重:“出门办事,叫元初仔细些,他知道首辅私印在哪里放着,事到如今,护都兵马司的三万人马,我留与他了。”
屋里只有贾嬷嬷和玉烟在,曹徽伸出双手,有些颤巍巍的从荀润手里接过虎符,她唤了一声“荀公”,颤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孩子,你同你父兄一样,是个坚韧的人……”荀润轻飘飘的拍了拍曹徽的手腕,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再度轻轻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曹徽将荀润伸出来的手放进被子下,起身走出了卧房,她握着手里这半块冰凉无温且带着苦涩药味的虎符,迎面走来了长安城里年纪轻轻便久负盛名的大夫司马仁。
自那个大雨夜荀府进了刺客之后至今,司马玄在外谋事便不曾回来过,她除了每隔一日就派心腹送回来平安的口信儿外,还将司马仁请来了荀府,说是专门为荀公治病,但其中的另一层意思曹徽也懂。
“荀公又睡下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曹徽向司马仁摊了摊手里的东西。
司马仁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向曹徽揖礼:“君侯眼下在宫中,草民这就安排人手送夫人过去。”
曹徽的神色微微一松——看样子宫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深秋的冷雨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色已经见晚,曹徽才在宫门外下车,就由不知哪里的金吾卫直接上前来引领着,径直往深宫走去。
一路所见,往日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天家皇城,竟然在秋雨与凉夜的交相映衬下显得那般冰冷与肃杀,宫里没有了曹徽记忆里的那些宁静沉和,那些披甲执兵的军士三五成行频繁的往来着巡逻,这个架势,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照不见光的黑暗角落。
不知怎的,曹徽心里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复前行数十步之远,直到过了翔凤门,被一行金吾卫护在中间的,独自撑着伞的曹徽突然开了口。
她问为首的人:“眼下这是要去哪里?”
对方开口回话,简短的回答声里带着隐隐的边地口音:“中宫殿。”
曹徽没再出声,她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楚了这些金吾卫腰间的腰刀上刻绘着的图腾——勾陈。
勾陈,北境军的图腾。
于是乎,她便安心的跟着这些金吾卫们一起走过信长的宫道,又转过九曲的长廊,直到抬眼就能看见灯火通明守备森严的中宫殿。
中宫殿之地,乃是一国之后日常起居之所也,坐落于前朝与后宫的交界处,而居于大通和殿的皇帝陛下若是想去后宫,势必要路过这里。
细想起来,曹氏谋逆案至今八年里,大通和殿都是召幸后宫,而皇帝陛下本人,却始终不曾踏入过后宫一步。
不过如今,晁国这位九五至尊之人,正卧病在中宫殿里——皇帝的病来的蹊跷极了,却是没人敢质疑。
若是有人想要加害皇帝陛下,那么不用问,此人肯定就会是将来举事失败的那个,成王败寇,于寇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也没有什么罪名是他担不得的。
金吾卫们护送曹徽行至中宫殿的大门外,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内官趋步从里头迎了出来。
“奴问荆陵君侯夫人金安,”小内官给曹徽行礼,他开口,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那种“等候已久终于盼来了你”的焦急与慌张,“君夫人快些随奴进去罢,里头有人在等着呢!”
曹徽回身同护送她至此的金吾卫们欠了欠身以示感谢,而后她朝小内官抬了一下手示意免礼,“那就有劳小内官带路了。”
……
中宫殿,正殿起居室:
陈设简约朴素的屋子里安静之极,甚至床榻上那个卧病之人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粗重——而且这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出多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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