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刚才二位几句抢白,正在楼下一个人枯坐着,又不要用茶,也不见吃点心,怕是,生气了?”
其兰本不知何事,见谢堑家的装神弄鬼的,本已是不耐烦了,准备待其说话就要斥上几句,不料谢堑家的竟说出这话来,她肚子里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将手中的细瓷茶盏差点打了下来,亏得宜青一旁站着,眼明手快,一把捞起来,方才救了下来,安放在桌上。
宁娥看了其兰一眼,浅浅一笑道:“看你这莽撞样,你二哥虽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这样子,倒先是把人笑坏了。”众丫头们听了这话,再看看其兰,又想起平日里那处处事事,瞻前顾后,不轻易开口的二小姐模样,也不免都笑了。
其兰并不理会宁娥的话,也不管旁人取笑,只自己边笑边用手指住谢堑家的道:“大嫂子你听听这嘴也算是会扯闲乱弹的了,就信了你才怪撒谎也不寻个好由头,亏你还是管家多年的老人呢二哥不知道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上来说这一番长论,难为你,竟能想得出来有这献情上面的工夫,怎么不将说辞想想好呢?平日里咱家二哥是何样人物?吃了我们二句就生了气,不吃不喝了?他见天在外,不知要跟人家耍多少嘴皮子,玩多少花把子呢,脸皮就这么薄了?这还能办得成老爷外交出来的事吗?”
几句话将谢堑家的说得讪讪地,当着众人有些下不来台,又见宁娥一旁坐着,便不敢回嘴,只得自嘲道:“罢了,罢了,我今日是倒了运了,只是倒料不到,平日时在,只瞧二小姐是文文静静地不开口,原来认真说起话来,竟也是这么不饶人的。”
宁娥也笑了,只对谢堑家的说道:“如何?我前儿说你管事管老了你还不信,今日可应了我的话了吧?实告诉给你吧,你确是生生看走了眼呢,我们这里最会说话的,就是你二小姐了”
其兰听了这话,得意地冲宁娥一笑,嘴上推说道:“大嫂子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嫂子?慢说是你,就连家里正闲着的那位,我也是骑马赶也赶不上的。”
宁娥好笑起来:“乾丫头人又不在这里,你倒拍起她的马屁来了?”
其兰忍禁不住道:“她不在这里,她的耳报神,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呢,谢堑家的,你只回去跟二奶奶说,咱们今日直夸她呢”
谢堑家的脸上更挂不住,只得求饶般,带笑地开口道:“二小姐,说是说,笑是笑,这话奴才吃不住呢今日算知道二小姐厉害了,下次真得小心说话呢”
其兰还要再说,宁娥扫了她一眼,书桐发觉出其意,便赶紧用手肘推了推正一旁暗笑着的宜青,嘴上便道:“怪不得近日见这丫头嘴头上也利索起来了,原来是二小姐暗地里调教的呢”
宜青听了,转过身来就要打,口中骂道:“这烂了心的小蹄子,倒拿我取笑起来了,看我不撕你那嘴呢哪里就利索过你了?”
众人一起笑了,宁娥这才缓缓道:“谢堑家的,你就去请二爷上楼来吧,也难为他,跑了这一天,就让上来坐坐又如何,一家子,也不是外人。”
谢堑家的听了,赶紧退回楼下,又传了话,方才请上儒定来。
其兰眼巴巴等着,一瞧见儒定那正着藕荷色纱衫的身影上得楼来,立刻笑了,嘴里嚷道:“好了,这下好了,二哥,赶是楼上的茶水点心好得多,你才急着要上来吧?”
儒定一边向上走着,一边也笑起来回道:“兰妹妹怎么知道?我就觉得不一样,听你这么一说出来,果然是如此。你们上面这么多人,一起玩笑取乐,怎么偏就撇下我一个,坐在那冷角地方,只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连水喝到嘴里,都是苦的。”
子规听见,悄悄对正立在自己身后看热闹的真儿道:“都说二爷是好开玩笑的,今儿见了,当真如此,跟大爷比起来,真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大爷在这里,怕是一句话也没有。”
真儿哼了一声,回答道:“傻姐姐,你才知道?向来园子里丫头都说荐红院比拢香院热闹得多,这不就是原故了?”
这里其兰接了儒定的话便道:“快快,宜青,给二爷倒水,取那蜜炼的木樨玫瑰露来,也不用兑水,直接倒进二爷的碗里,二爷嫌嘴苦呢”
宜青听了,捂着嘴笑道:“小姐今日真真是心境大好了,嘴头子都说滑了,看这玩笑不住地”
其兰听说,回首嗔了其一眼道:“你又来了,难道不许我说说笑笑么?整日闷在屋子里也见不到个人,不拣今日开开心,就白辜负大嫂子带咱们出来一番好意了不是?”说到这里,方才想起,宁娥有半天没开口了,遂抬眼看了看宁娥,突然却又笑了起来:“大嫂子这是怎么了?大哥才不过走了半日,赶是害上那成灾的病了不成?”
宁娥此时满心都在那刚上得楼来,正说笑个不停的人身上,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不料猛的吃了其兰这一句话,立刻脸上烧出火来,半天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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