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满是走动的花花草草,粉紫,蓝绿,红黄,硬是把郭舒打理了许久的看着素净舒适的花园搞成了一个大染缸。金银交响着,把隐隐约约的丝竹声音压得抬不起头来,低低的娇笑声像是尖锐的小刀划过玻璃的声音一样令人难受,热火朝天的斗诗声就像是最无聊的泼妇谩骂,简直不堪入耳,讨论琴棋书画的声音则像是大街上的贩卖糖葫芦的小贩一样,生怕别人听不见,又不能归为噪音。
贵妇小姐们呆着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这些纷杂,郭舒头一个比两个大,简直想立马翻身逃跑,可眼光一扫,肚子刚刚显怀的云氏原本端坐在主位之上歇息,看见郭舒便站起身来想要亲自把郭舒拉过去。
可是正值雨季,地上又湿又滑,古代的这种青石板地偏偏又最是湿滑,郭舒叹了一口气,这要是云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摔了,郭晋估计会发疯,这不,自己还得满脸笑容地迎上去,手拉着云氏的手腕子,一边关怀地问,一边捏着云氏的脉搏,看的人交口称赞,称姑嫂相亲,家院和谐,乃是最可贵的云云。
当然,这些话多半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诰命们说出来的,至于那些身份不太高的,则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郭舒一身及其素净的青衣,一支振翅欲飞的七尾凤钗配上一支并不如何鲜艳却明显十分贵重精致的玉簪和恰到好处的发髻,素净的妆容虽是显出了原本就不错的底子,但十分容易淹没在莺燕之中。那些明明之前看见了郭舒,看了一眼服饰便自然的以为不过是一个不常见的小户人家的闺女,毕竟有身份的那个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时小瞧没上去打招呼,却不想却是今日的正主,悔得搅得手中的帕子成了一团。心里暗自埋怨道:这个郡主怎么喜欢躲在后面看笑话。
郭舒戴的这种表示品级的七尾凤钗必须是正一品以上的品级才能戴的,郡主的品级是正一品,何况郭舒的郡主还是皇帝亲自拟定赏赐的,自然能戴,八尾只能是贵妃或是皇帝亲自赏赐的妃子和嫡公主,庶公主若是没有赏赐也只能戴七尾,至于九尾只能是皇后和太后。
这是非常严格的礼制,你要是越矩,第二天就会有言官参奏,然后礼部的官员就会上门。这场上能戴七尾凤钗的不过几人,很容易分辨出来。只是郭舒不想引人注目,凤钗戴的有些不大显眼,这才没被认出来,这也不能怪她们,毕竟像郭舒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窖里的郡主也就这独一份了。
但是郭舒身上的目光汇聚之后不知为何,郭舒总感觉这些目光又些揶揄,比如腆着脸,仗着自己还未弱冠硬是混到女子堆里赖在郭裳身边的宁王,有些是嫉妒,比如郭舒之前见过的尹琪琪,有些是赞许,比如郭舒身边的云氏。郭舒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却并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被捣乱的地方。
云氏宽大的袖子不经意间放到了郭舒的腰间,“今日怎么想起腰间挂饰了,你平日里除了挂上驱蚊的香囊之外一向不喜欢挂这些的,大嫂说了几次也没能说通,今日想通了?”
“有人硬要我戴上,答应了,不能不守承诺,我觉得这个玉佩还算好,怎么,不好看吗?”郭舒嘟着嘴,虽然有些不乐意腰间挂这些东西给自己增加负担,但她觉得如果萧恒彦送给自己明确要求带上的东西自己不带,他会多想,对于将来的合作不利,这才拿出来做个样子的。
云氏脸色顿时复杂了许多,可看见郭舒澄净的眼睛,又只能点头,“好看,自然是好看的,你愿意戴便戴着吧,只是下次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戴香囊吧,那个...更好看些。”云氏斟酌着说道,看了看其他的人,转移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请移步前厅歇息吧,宴席马上要开始了,下午再来好好游玩一番。”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接话道:“正说起来,我这肚子便不乐意了,正好品尝贵府厨师的手艺,二夫人怎的这么了解大家的心思呢!”
“正是正是,这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想试试了,赶紧去前厅看看吧。”立马有人接话,其他人听了这么说,也不好留在这里,便三三两两地跟着走了。宁王故意等了许久,云氏带着人去前厅,郭舒却看见了宁王的眼神暗示,自觉慢下其他人一大截,宁王见着才疾步上前,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揶揄之色。
“你这玉佩没人告诉你要放在匣子里供起来,不能拿出来嘛。”宁王踱步细细看了一会儿,郭舒被看的实在不舒服,便往后退了两步。
“是他说的要我好好戴着,不许摘,这不就是个玉佩么,虽然他说是贤妃娘娘给的,可是怎么他们的神色都不对,你知道些什么?”郭舒一脸谨慎地看了看手中此时已经被摘下来的玉佩,尽管知道这块玉佩必定有其他的意义,但此时郭舒需要这块玉佩来宣示主权,以防再像上次一样被楚王和睿王一系的人纠缠,但郭舒一直觉得这就是一个萧恒彦的象征而已。
宁王使劲憋住自己想笑的**,顾着郭舒也曾帮过自己好多次,况且马上这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也就拿她当成一家人看,解释道:“十年前,六哥曾经生活一场病,父皇和贤妃娘娘便亲自斋戒一月,亲自去国寺里求来开过光的玉佩,又亲自把玉佩供养在佛前整整一年,送给六哥,你说,这玉佩有多重要。”
郭舒心肝都颤了一下,掂量着手中的玉佩,只觉是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此重要的玉佩如今在自己手里,这已经不是宣誓主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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