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传宗也不知道到底在医院里呆了多少天,浑浑噩噩地,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小香猪似的,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长。这期间最让他憋屈的就是每次的上厕所,虽然不用别人搀扶着去了,可每次让人倒夜壶也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也感觉好没面子。
这期间,他也和对面病床的老头打成了一片,每天都能进入到老头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还有那风情万种的国度,更被那热情奔放的异国女孩吸引着。只可惜老头没几天就出院了,临走时只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他有空就去找他。
这期间,陈淑芬只回过厂里一次,其余时间都是替他端屎端尿的,虽然每一次都会面红耳赤,但从来没有过怨言。也幸好只是头几天。但让她又脸红心跳,又难受又气的,就是对面病床老头和吴传宗的吹水。每次吹到越南妹纸的时候吴传宗脸上那种啧啧向往的表情,真让她有种砸个枕头过去的冲动。
这期间,赵警官也来过两次,均是来向他汇报案件进展的:案件目前正在进一步侦察中。
这期间,他也成了病房里的大红人,每个病友只要买了些水果之类的,都会扔一个过来:“英雄,来吃个苹果。”偶尔会有带小朋友一起来看望亲属的,小朋友总会跑过来,吵着要听当时的原版英雄事迹。
这期间,胖护士头几天来得比较勤快,又是扎屁股又是换药的,他好不怨烦她那粗暴的动作。后面几天来得少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也是这胖护士。
可人总是这样,你越不想见到的人,她总是像风一样,轻轻地来了。
“6床的大英雄,现在是不是可以满地跑了?”胖护士又扭着肥硕的屁股推门而入。
“好像可以走路了。”吴传宗晃了晃右脚道。
“那再打这一支消炎针你是不是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胖护士二话不说,掀开这位吴大英雄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扎。
扎针,收针,棉签哗啦两下,再吐一口唾液:“呸,马上就可以出院啦”。这胖护士一气呵成。
终于可以出院了,吴传宗好不兴奋。这院住的,太闹心、太憋屈了。
“霸妹,可以出院了。去帮我办一下手续可以么?”望了一眼旁边正在玩手机的陈淑芬,他搓了搓手道。
“听到啦。”面无表情的陈淑芬起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吴传宗便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也不多,就只是几件衣服和陈淑芬买回还剩的一些水果。
片刻之后,陈淑芬手里拿着收费单据也回到了房内。
“多少钱啊?”吴传宗一瘸一拐地凑了上来。
“自己看。”陈淑芬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将单据扔到了他手里。
林林总总的药品名字吴传宗是完全看不懂,不过最后的总额他是看懂了,也令他倒吸了一口气。之前又补交的两千块都不够啊?出院时还得交三百大洋才了事。
他也了然,敢情霸妹心情不好是因为又要交三百大洋的缘故吧,而他除了自己这个人,还能有什么?费用都是她掏的,所以才给自己脸色的吧。
“你住哪里?”医院大门口,陈淑芬搀扶着吴传宗问道。
对啊,自己住哪里?吴传宗立刻傻眼了。刚才一心只想着出院,可是出院之后去哪里啊?找工作也不现实啊。就自己现在瘸子一个,找工作都不会有人要。
“问你住哪里啊?”陈淑芬似乎有些不耐烦道。
“我不知道。”吴传宗一脸惆怅地道。
医院大门口,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好像是个瘸子,艳若桃李的女孩子正搀扶着蓬头垢面的瘸子,彼此都没有说话,任凭风儿吹着衣襟呼呼作响,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只因为前方很遥远,很遥远!
良久,良久!
“走吧!”陈淑芬搀扶着吴传宗迈下了台阶。
“去哪里?”吴传宗也跟着迈出了脚步。
“走就是了,还能把你卖了不成?”陈淑芬没好气地道。
一直走到了路边的公交车站台。陈淑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打车很贵的,坐公交车吧。”吴传宗摸了摸裤兜里的几十块钱。
自从住院以来,每天都是陈淑芬去打饭的,也没花过他一分钱,以致于还一分不少地存在兜里。
“就你这瘸子,还能和别人挤公交车吗?”陈淑芬气鼓鼓地道。
吴传宗无语了,眼前俨然一个大小姐的脾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这位大小姐生气了,还这么大的火气。当下也不再说话,直接往车一钻,管他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车子七拐八弯地,终于在一排古老的楼房前停了下来。
这是很典型的城中村。每栋楼都不高,最高的也就四层楼,店铺倒是不少,都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类的。倒也为外来务工者提供了不少生活上的便利。
陈淑芬搀扶着吴传宗又一次的七拐八弯,才在一栋外表略显破旧的三层小楼前停下,然后又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搀扶着到了二楼一个小单间门口停下。
“那你就先在这住吧。”陈淑芬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外表略显破旧的小楼,没想到室内却截然相反。
虽是一个独立的小单间,倒还弄了个小厨台,附带着一个小窗户,光线倒是还挺好。十来平米的空间,除了天花板,墙面都重新用墙纸粘贴过,地上的瓷砖最近应该没有擦拭过,落了薄薄一层灰尘。家具不多,一张不大的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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