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以骨折端不疼,为标准。”
“骨折端?”卞鹤轩正在电脑上查大腿骨折多久能坐飞机呢,眼睛里一亮,“你这脑子还知道骨折端啊?谁告诉你的?”
其实,这是刘香自己打听出来的。护士长每次都问大哥,下地之后骨折端有没有痛感,他听几次记住了。
“我上护士站,我问姐姐去了。”刘香说,张嘴刚要咬他的奶香小馒头,一口咬空了。
“问姐姐去了?”也不知怎么的,卞鹤轩特爱从傻子手里抢吃的,看人家碗里的饭永远比自己碗里的香,“你背着哥,偷偷去找小姐姐了?”
偷偷?没偷偷啊。刘香就不懂了,顾不上馒头没了,一个劲儿地解释:“小姐姐是护士,什么都懂,我拿大哥片子去问的,没有偷偷。”
拿自己片子?卞鹤轩捏着小馒头,跟捏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你拿哥片子干嘛?”
“我问问护士姐姐,大哥这个骨折端,那些裂过的缝儿,这个样子,能不能做复健,疼不疼。”刘香说完了,看看大哥,又看看他的小馒头。
卞鹤轩心里美了,傻子这个样子,挺叫人心里温暖的。“看不出来啊,你这么知道疼人呐。”
“我怕大哥疼啊,我去过复健科,以前上户的时候。”刘香怕说狠了把大哥吓回去,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复健科好多病人,医生带着走路,上台阶,握拳,有的直哭。还有的,烧伤科的,医生硬要人家往下蹲,腿都流血……”
卞鹤轩看傻子那个害怕劲儿,就像看一对儿兔耳朵在眼前沙沙地晃,假装皱了眉头,一脸不乐意:“嘶,这么疼啊,不去行不行啊?”
“不行,大哥,不行啊!”果真叫自己吓住了吧,刘香立马后悔了,鼻息都变快了,“医生是好的,复健才好得快呢,其实我看着也不是多疼,忍一忍,过去了就不疼了,我明天求医生轻一点儿,好不好?大哥还是去吧,去比不去好。”
“你心疼哥啊?”卞鹤轩一口咬了半个小馒头,端起保温杯,喝茶润口。
“我没心疼,就是怕大哥腿养不好,成瘸子了。”刘香一着急就不过脑子。
一口好茶,差点儿从卞鹤轩鼻孔里喷出去。
“没心疼?”卞总也有脾气,一口把人家的馒头吃了,耍无赖,“没心疼就不去了。”
真香!
刘香觉得大哥太不讲理了,都说好的事情,挂上号了,说不去就不去。而且还怕疼,像小孩子似的。还把他馒头吃了。
“大哥,你是不是,特别怕疼啊?”刘香想了会儿,觉得想明白了。以前他认为大哥不怕,也许都是装的,其实大哥可怕疼了,连复健都不敢去。
卞鹤轩嗓子里一口清甜,确实是好茶叶,以前不舍得喝真是有毛病。“你觉得呢?”
“那我和医生好好说,一定让他轻轻的,好不好?”刘香去过复健科许多次了,骨折或小面积烧伤的病人,他都照料过,见过医生怎么哄,“大哥乖,你做完复健,我给你买奶茶喝,回来再吃大白兔,晚上给你数小绵羊。你可得听话啊,复健,不能不去,你去吧。”
“那你……亲哥一个呗,亲了,就去。”
卞鹤轩又捏小傻子下巴了,最近过得太清心寡欲,老干部似的,确实需要安慰。他自以为挺了解傻子了,刘香肯定是不好意思亲,就算亲,也不可能亲出花样儿来。但没关系,只要嘴对嘴碰上了,剩下的活儿,全是他的。
“大哥,这个……”刘香确实没亲,出乎意料地先看看窗,又看看灯,“天还没黑,开着灯,不好做这个事儿,再让人看见了……”
刘香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卞鹤轩从他眼里看到的是对自己的渴望。他看出来了,小傻子想亲,但他不知道怎么说。
所以反过来想,天黑了,关灯了,就可以打啵儿了吧?卞总手心有点儿热啊,这他妈是黄历定下的好日子啊,宜抢傻子小馒头,宜打啵儿。
“香香,你告诉哥,上回没亲上嘴,你是不是老想这个事儿?”卞鹤轩别提多正经了,脸的分数够了,耍流氓就变得很深情,很俊美。
“也没有老想,就,偶尔想。”刘香说,直白得叫人反应不过来。
“那今晚咱俩偷偷来一个?”卞鹤轩说得嗓子都渴了。他以前干的那些狗事儿,狗到家了,什么没干过啊,可没有一回让他这么上瘾,着急,这还没亲上呢,脸红脖子粗的。
丢人!
刘香没不让亲,他喜欢大哥和他亲,就是心里有顾忌。“其实护工不能干这个,大哥,亲雇主这种事,真的不行。”
卞鹤轩心里夸嚓一下子,冻上了。
“可是,我又想和大哥打啵儿。大哥,你明白吗?不是亲这儿。”他指指脑门儿,“是那种,那种亲……都闭着眼睛的。”
卞鹤轩的心顿时又复活了。妈啊,和傻子说话太费劲了,人生大起大落,还他妈嫌不够刺激吗?
“就是那么亲,哥不亲脸。”卞鹤轩一笑,“哥教你亲,哥亲嘴。”
“大哥不用教我,我会,我亲过……大哥,你和我好,能不能别告诉阿姨。”刘香惴惴地问,他不敢让大哥亲,是怕这个。这比下户还要命呢。
“不告诉,你不想说,我也不说,就咱俩知道,咱俩偷着好。”这话要是从前叫卞鹤轩说,他一定骂自己装孙子,可傻子说这个“好”字,他听着就特别舒服。有时候,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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