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一边点头,一边拿起酒碗喝了口酒。
行痴接着说道“后来在途中遇到一伙客商,他们随行带着几坛酒,我闻到酒香就知道这是好酒了,可他们不卖我,问他们这酒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又不告诉我,我就只得假装攀谈问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不顺着他们说过的路线一路就找到这儿了。不想这酒竟是出自你的酒楼。”
柳木笑道“这还不是多亏了紫嫣,都是她娘家的祖传酿酒秘方,一会儿我带你去酒窖,里面有好多好酒呢。”
“紫嫣?”行痴一下子跳了起来,“对呀对呀。”一边说一边跑到柜台旁边,一把抓起紫嫣的手腕摸着对方的脉搏,紫嫣对行痴这疯疯癫癫的行为也是早有耳闻的,不然定会被这人吓到。行痴说道“真是神了,我从没见过活死人还能活过来的。”
紫嫣笑道“这还不是香芸姐的医术高明。我先去后面忙了,你们许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紫嫣知道柳木一定有许多想要向行痴打听的事情,只怕自己在这里柳木也不好开口,索性找个借口先离开了。
行痴自言自语“真是神了,真是神了,活死人竟然活过来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见见香芸姑娘,看来这丫头的医术比我还高明很多呢。过去但凡是变成活死人的也就只有等死了,可紫嫣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活过来的活死人。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没听说过历朝历代有哪个治醒过活死人的。”
柳木不再理会唠唠叨叨的行痴,只问道“婉然和曾青还好吧。”
行痴急忙坐下,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总会惦念她们的。俞姑娘在峨眉山,说是为了清修,可整日愁眉苦脸,你见过哪个清修之人是那般愁容的。”
虽说柳木心中难过,但也只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想必婉然也要适应一段时间的吧。”又问“曾青呢,她现在如何了,曾丞相还好吧。”
“曾姑娘嘛……要想知道曾姑娘过得怎么样,你何不问她自己。”说完看向墙角的那人。
柳木顺着行痴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男子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
柳木走过去,试探着坐在那人旁边,那人抬头看了柳木一眼,不再理会柳木,只将碗中的酒倒满,柳木端详了那人半天,突然一笑,一把将那人脸上的络腮胡扯了下来,“果然是你!”
柳木这胡子扯的突然,痛得曾青忍不住叫出了声,“哎呀,”曾青将酒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呀,眼睛真是越来越不管用了,我昨天就住在你这店里了,你从我身边来来回回的走了多少次也没认出我来。”
柳木一边扯着曾青脸上的胡子一边说道“瞧你这胡子,粘得像个猴子成精了似的,这么难看,谁会想多看你两眼猜你是谁呢。”
曾青说道“你当日在京城不辞而别,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爹让我去找你,可我到了金陵,你早已不知所踪。还说什么好兄弟,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义气的兄弟。偷偷摸摸的就走了,难道怕本小姐强迫你留下来成亲吗!”
看曾青这满脸的胡子的样子自称本小姐,柳木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日事出突然,走得匆忙,就没来得及和你道别。”
曾青怒道“你还有心情笑。就算你当日真的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和我道别,可好歹也给我写封书信让我知道你在哪儿,是死是活。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柳木说道“好了曾青,你看,柳大哥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呢。这回你可以回到京城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相府大小姐了吧。我早就说过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啊。”曾青提高了声音问道。
柳木说道“怎么会呢,咱们这么久没见,我巴不得多和你聊聊天叙叙旧呢。我只不过是怕你出来的太久,曾丞相会担心你,所以想你早些回家,他老人家也能放心。”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本小姐这次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曾青说着还挑衅似的朝柳木挑了挑眉毛。
柳木忙说“什么,不回去了!你不回去曾丞相不是得急死了。”
曾青笑道“别总丞相丞相的了,我爹已经向皇上上奏请示告老归田了。他说要找一个民风淳朴气候宜人的地方养老呢。我看这里不错,不如就让我爹搬来这里吧。”
柳木忙说“京城到这里一路舟车劳顿的,曾丞相年龄也大了,只怕吃不消的。”
“我爹一路上有人照顾着,马车内也是舒舒服服的,哪里舟车劳顿了。我今天一早已经差人给我爹送信了。我昨日在城中看中了一间宅子,一会儿过了晌午就去衙门交银子取房契。哦,对了,就是你西街宅子旁边的那个。这回咱们还成邻居了呢。”曾青一脸狡黠的看着柳木。
“你……你……”柳木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一声哀叹。
曾青说道“若是俞师姐搬来这里,只怕你就不会是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了吧。”
“婉然……你是说……”柳木疑惑的看着曾青。
忽听外面传来秋霜的声音,“小姐,按照冬露信中所写一定就是这里了。”
柳木循声望去,只见那人正踏进客栈,正如那年在街市初见之时,只不过此刻的面容却少了当年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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