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色的发丝，绿翡翠一般的眼睛，却像是电影里邪恶的贵族，他用一种相当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你喜欢它，亲爱的。”
“我就是不喜欢你为我拿来的。”莉薇安反唇相讥。
餐桌那一端的沙莲娜用茶杯轻轻挡住溢出笑容的嘴唇，笑了。
有趣。
她想。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用完了下午茶之后，莉薇安喜欢在图书室看一会儿书，那叫韦利斯的男孩并没有在她身边。
于是沙莲娜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她。
“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看书。”莉薇安将手中的书塞回书架里，不客气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朵带刺的蔷薇。”沙莲娜漫不经心地依偎在书架旁，“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需要用虚伪的假面来伪装自己吗，公主殿下？”
莉薇安挑眉：“是吗？但是在密歇根州我并不需要这么做。”
沙莲娜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说道：“你很喜欢看书。”
她慢慢踱步到莉薇安身边，微微侧过头，莉薇安抬起脸看着她。
“或许我可以传授你一点取悦男人的技巧。”她说道。
莉薇安却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烛光下她的笑容有些异样的美。
她说道：“我并不要。”
沙莲娜耸肩：“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也能征服世界。”
“那你征服叔父了吗？”莉薇安笑起来。
那一瞬，沙莲娜忽然感觉有些恼怒，她自觉自己比眼前这个小女孩年长这么多，却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轻而易举就能戳中她的软肋。
“你也并没有征服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不是吗？”
几乎是接近于恶质的，沙莲娜凑过来，低声在莉薇安耳畔说道。
夕阳的光照射在莉薇安纤长卷曲的睫毛上，她金色的发丝、雪白的衣裳，让沙莲娜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涉世未深的天使。
她如此骄傲、矜持，但此刻她的眼神之中竟然带着一丝慧黠。
沙莲娜听见她说：“噢，是吗？”
只见她伸手轻轻推开图书室半掩的窗户，身子斜斜向外靠去。
“嘿！”沙莲娜想要提出警告。
这里是三楼，窗户却非常低矮，假如不小心栽倒下去，很容易骨折。
然而，似乎是有人比她更为紧张。
“莉薇安，离开那儿！”她立即听见了男孩在楼下发出的呼喊声。
那是韦利斯。
沙莲娜一下子明白了莉薇安想要做什么。
“你……”
莉薇安趴在窗台上，对着韦利斯轻轻一笑——他正在楼下的草坪上画画。
即使隔得有些距离，但是沙莲娜还是看见了，那画上的女孩，正是莉薇安。
“莉薇安，离开那儿！”韦利斯再次说道。
莉薇安朝着他笑笑，然后伸手，“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你看，”她摊开手，“征服。”
沙莲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完全想错了，对方并不是无垢的天使，她像是看似纯情的恶魔，在不知道不觉之中吸引着信徒。
她一直以为男孩女孩之前占据主导的是强势的男孩，不过现在看来，上位者却是莉薇安。
“或许是我应该向你请教。”
她说道。
莉薇安轻笑起来，“我从来都不觉得征服了男人就是征服了世界，或许女人自己也可以征服世界，男人不过是附属品——就像是你在叔父的花园里，或许有一天，我的花园里也会有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毫无疑问，她的话让沙莲娜感到一抹不快，那好像是昭示了自己宠物一般的身份。
她想到了花园里带刺的蔷薇。
当她来了，埃里温甚至要为了她亲手采撷，细心拔掉上面的刺。
或许她有一半如同天使一般的纯洁，或许又有一般是恶魔的邪恶，带着引诱人的诱因。
沙莲娜微微低下头，想要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但是对方却先她一步，闪身到了她的面前，沙莲娜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书架上。
“你叔父相当喜欢这个姿势呢，”沙莲娜觉得不该输给一个年轻女孩，她眼波流转，沉声说道，“怎么，想和女人试试吗？我敢打赌你还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吧。”
回答她的，是解开她胸衣的手。
有意思的是，即使做着这样的事情，对方的面庞依旧圣洁无比，毫无任何情-欲的流露，好似天使布道。
沙莲娜心想：她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但这个问题，或许无人可以解答。
不过，在这图书室里，她们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到后来，或许是觉得无趣，莉薇安百般无聊地直起身，在沙莲娜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径直走到窗台边阅读起来。
沙莲娜想她或许是生气了。
不过许多年以后，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解答。
那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沙莲娜离开了密歇根州，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她结了婚又离了婚，并且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她依旧是一位非常具有魅力的女性，成熟又不失韵味。
她很少想起曾经在密歇根州的事情，但却经常想起那个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女孩。
后来，她在电视上看见了她。
她已经长大了，如同小时候一样，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纯真美好，只是她的男友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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