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了,我孤老头子不用人陪。”
小凡急了,一只手掏出几锭银子,另一只手一把扯过船桨:“老人家,我不用您渡,您吧船借给我,待我把相公医好,定会还您的船,您看这些银两作租金够吗?”
王老倔一把夺过船桨,小凡哪里有他力气大,被他这么一夺,身子没站稳,摇晃了几下,竟差点晃下船去,船舷上绑着的鸬鹚也跟着惊慌地扑了几下翅膀。
“姑娘你拿着银子走吧,纵然你软硬施尽,只要过了时辰,老汉也不会渡你的。”
“可是时辰是死的,人是活的啊!为什么您一定要做时辰的奴隶呢!”
“不消说了,你快走吧。”老汉那说着拿起船桨:“快些下去,趁天没黑,我要捕最后一船。”
这时岸上的车夫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向这边喊着:“姑娘,我还要拉生意呢,烦劳您让您相公快点下去吧!”小凡不应。
“下去啊,否则我要往湖心开船了!”老汉也催促道。
任凭两人怎样催,小凡仍是一动不动,镇定如常。
“那我可开船了啊,”老汉说着划开桨去,把船开到了稍深一点的地方便停住了,他放了船舷上的鸬鹚下水捕鱼,便兀自坐在哪里吸烟,看也不看小凡一眼。小凡坐在船上望着湖水默默无语。
不一会儿鸬鹚们嘴里叼着大大小小的鱼重新回到舷上,老人挨着个挤它们嘴里的鱼,那样子简直舍不得漏掉一条。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鱼是它们费力捕来的,可却全都被你抢了去,到头来它们一条也吃不到,太可怜了。”小凡看着眼前的情景悠悠地说。
“呵呵,它们可怜,我比他们更可怜呢!官府还不是这样?榨干了老百姓,肥了衙门,老百姓得到一条鱼了吗?”老汉边用力挤着边说道:“哟,这条大,你这个惫懒货,还不松口?想吞了不成!”只见一直鸬鹚嘴里死命地咬住一条大鱼不妨,老汉用大烟斗使劲地敲着鸬鹚的头,连掐带挤,拨弄半天也没弄出来,老汉又甩了它两烟斗,因为这次力气太大竟一不小心把烟斗甩入了湖中:“哎呀,我的命根子啊!这可是我那死去的苦命儿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啊!”老汉急得一时间老泪纵横。
小凡听了一惊,想都没想便从背包(21世纪的背包)侧兜掏出一副潜水镜,扑通一声,从烟斗下坠处跳进水里,这儿的水不深,她仔细找着,忽然看见一个黑影飘飘忽忽的缓缓下沉,她一把抓住,硬硬的,一摸形状,正是刚才的烟斗,小凡欢喜地把烟斗递给老汉:“您看是这个吗?”
“正是啊,我的命根子!”老汉说着双手抚摸着烟斗,倒好似抚着他的孩儿一般。
小凡上了岸,浑身是水,冻得直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方才意识到因为只穿了一层薄纱,又湿了水,她的身段曲线肯定已经毕露无疑,小凡双手抱胸,一时尴尬不语,刚要下船再想办法,忽然听得老汉叫住她:“姑娘,让你相公上船,我渡你们过去!”老汉边说着边摆动船桨划回岸边。
小凡意外地转过身来惊喜道:“谢谢!谢谢老人家!”
几个人把叶络扶上船,老汉摆动船桨唱起了船歌,样子喜不自胜。
黄昏的乌湖很美很美,夕阳西下,轻舟缓缓前行,碧水绕着青山,偶尔有沙鸥鸣叫几声,盘旋飞过;一股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仿佛一直扑到心底,滋润了心房,漾起一湖彩霞似的梦……小凡喜欢这风景,即使冷也不愿意回到蓬中,她看着唱歌的老汉心里好笑,这老头竟也想个孩子一般一阵一阵的。
老汉的船桨有力地拍打着湖水,船速加快了许多。这是,歌声忽然停住,老汉瞧见浑身哆嗦的小凡,便放下船桨转回蓬中,不一会儿竟取出一件半旧青衫:“把这个穿上。”小凡诧异地接过,心里忽然暖融融的,她竟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怎会是刚才那个冷漠的怪人呢。
小凡接过衣衫,刚要披上,又拿了下来,转回身进了船篷,披在叶络身上。
老汉见状又回身取了一件:“唉,刚刚把他忘了,姑娘披上这件吧,别嫌脏啊!”
小凡笑着接过来:“哪里话,多谢老人家。”她看着此时的老人和蔼可亲,转而又道:“您其实又善良又慈爱,不是刚才那样冷漠的,对吗?”
老汉不好意思地笑笑:“唉,刚才是我太倔了。”
“没关系,只是老人家太守时了。”小凡笑着道。
“唉,时辰,时辰害死人啊,当初我儿被人诬陷,不堪重刑,被迫招认,就要处斩,我好不容易找到新的证据跑到衙门去告状,那个该死的薛伍才,他那时候还只是乌州知州,他收了人家的银子,硬是说时辰过了,结果已然判定,不许翻供,不许再上诉!我把脑袋都磕出了血,他们愣是不开门啊!我,我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了!”老人说到这恨恨地直咬牙:“从此我也恨透了有钱人动不动就拿银子收买人,那以后,我孤老头子一个人每天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变的越来越怪癖,每每想到儿子的遭遇,痛不欲生,这样的世态炎凉,做好人有什么用呢,于是我越变越狠心,居然也能狠下心来见死不救了!”
小凡听了跟着悲伤起来,轻轻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老人家你……我能理解您因为这件事受了巨大的打击,所以迁怒于别人的心情,但是如果这样不是会伤害更多的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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