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年翎郡主及芨,九王爷正在为她寻觅佳偶。
谢儿一听是九王家的郡王郡主到访,喜悦之情登时形于眉梢:“六少爷,谢儿可否送您到门口?”
“何故?”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妈起来了。
“六少爷,您可是不知道小郡主近年的风光呀。”谢儿说着,竟抽出一方丝巾挥舞起来:“两年前她与郡王入宫面见先王,途经华府道。”华府道是京师最繁华的街道,日里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只有官径上能容双骑并行。“说来那日也巧,有个偷儿慌不择路,一头闯进郡王营列中,您也知道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他长鞭出手便将那偷儿挥去半只胳膊,不巧也挥开了马后数步处的轿帘。”
“那又怎样?”轿帘掀开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怎样?!六少爷,您是没见当时盛景呀,”青色丝巾在半空中舞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谢儿红扑扑的脸儿合上她那双水灵大眼霍然朝凌绝袖逼近:“满道的人都停下了!听说当时连龙凤楼的潇洒哥儿玉公子都给惊动得跑下楼来,只为一睹翎郡主的风采呀。”
翎绮沂是美人,凌绝袖早有耳闻,因为皇帝口中的“国之独秀”必不会玩笑,可再美的人也不至于让满街人停下脚来欣赏吧?
凌绝袖狭促地看着谢儿,对那番描述颇有几分怀疑。
“哎呀,六少爷您那是什么眼神呀!要是不信我,到时自己看!”说完,小丫头把门一开蹦也似的就出了去。
唉,凌绝袖叹口气,撩起袖子看自己被粗厚衣料磨得发红的手腕。
是时候动身了。
她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就被太后留在宫中完婚,再回府时,父亲已不知去向,只留院首金印在她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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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宫里完婚,但在凌绝袖的坚持下,太后终于准许新人婚夜回府再行洞房。
“沂儿,你先睡吧,我到帐房去一趟。”
盖头早已掀过,凤冠霞披的新人坐在皇帝御赐新床上神情却是落寞。
凌绝袖纵有神仙能耐也很难接受如此剧变,本就为花烛之事烦心的她这时哪还有余力顾及那绝美容颜,恨不能一走了之,立刻动身往别院去求个清静。
凌鹤涧,没有带走界凌院任何东西,所去何方,为做何事,随从何人这一切都像是个迷。
诺大的界凌院,守卫森严,可她连院首金印都出动了,也没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不忍见凌绝袖如此焦急,翎绮沂在她即将转身出门时拉住了她。
“相公……早寝。”
翎绮沂的脸在烛光下渐渐变红,日里巧笑面对百官的自如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赐婚,必有来由,而想当然的,这来由必定与九王爷翎瞰有关。
放眼朝野众臣,其实凌绝袖早该料到这桩“好事”会降到自己头上,毕竟,无论年纪,门户,样貌,才学,武功,身为界凌院首内定继承人的她都是不二人选,再加上两家交往颇深,翎绮沂幼时又曾与她一起习琴……
“沂儿,父亲下落不明,我不能袖手旁观,若是此时行大喜之事,有伤孝道,你这般佳人,定会明白我的心。”说完,凌绝袖使一式降龙手,稳稳地将翎绮沂托放于蟠凤床间,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谢儿!为郡主更衣沐浴。”
疯子,一群疯子。
骗子,都是骗子。
翎绮沂再看见凌绝袖时,已距新婚之日半月有余,因为凌绝袖那夜出门便带着几个随身侍从赶赴珞尹山拜访她的师傅,以寻应对之策。
半月不见,翎绮沂消瘦许多,不知是因为界凌院的三餐不合胃口还是因为思念旧府。
那倚在金花软垫上的纤腰,似是盈手可握。
“沂儿,院中膳食不对胃口?”
隐隐有些心疼,心疼这入府时红润的脸庞转瞬惨白,心疼这粉嫩指尖竟已显出蜡黄。
“夫君过虑了,院中餐餐山珍海味怎会不对胃口,即是王府,都没有这般气派。”她又怎么能告诉眼前这疲倦不堪的人,半月来,她平白受了多少冷眼,好在她平日在王府里就没有架子,换做别的郡主,断断少不了回家告这些下人一两状。
“那就好。”
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湿巾擦净脸后,凌绝袖有些犹豫地向前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最终还是坐到了翎绮沂身边:“沂儿……”她突然就没了甫进门时的气势,修长的拇指不住抚着尾指上幽蓝的啸冰刺,一副孩童讷语的样子望着翎绮沂。
“我……”
“你……”
听凌绝袖那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翎绮沂不禁有些好奇,忙替她擦掉额上虚汗,又取了洛神茶来给她润嗓:“夫君有使得着妾身的地方不妨直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来这种扭捏?”
这一军将得好,直将得凌绝袖咬牙吐气:“沂儿,明日我得上早朝,但……”她难得一见地脸红了:“院中没有人习惯在五更前起身……除了你。所以……你能在四更时到书房传一声更吗?”
太后大寿,当臣子的要是再推辞,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何况太后向来偏袒界凌院,每每宫中有什么稀奇宝贝,必定会差人送到院里让凌绝袖和凌绝襟挑选,中意的留下,看不上眼的再送回去,料是这界凌院尽收珍华,但许多凌绝襟喜欢的女儿家玩意儿也得由太后伤神。
可界凌院里除了厨子外再没有人会在五更前起身这也是事实,若让谢儿在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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