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媛心里软软的,思绪颇多,又觉得这样天真迷茫的男生很可爱,说:“我们年轻的时候觉得爱好长,长到过不去,‘爱到老’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是轻易就走到头的事,但实际上,爱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长,时间比我们想象的长。”
“如果我坚持爱呢?让它一直和时间走下去。”
“这是你的意愿,不是你的情感。”宋一媛说,“爱不是意愿,爱是本能。”爱是本能,不爱也是本能,不爱的时候坚持爱,爱的人和被爱的人都感觉得到。
“所以你接受了本能?”
“是啊。放过了自己。”
王晃不说话。
宋一媛笑眯眯:“好啦好啦,虽然残酷,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爱一个人爱到筋疲力尽,还能再爱另一个人。多么勇敢又幸运啊。”
“但我更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年轻人总是特别执拗。
“诚然,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奇迹般的幸运。”宋一媛不觉得他幼稚,反而很认真地说:“我们爱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很想一直走下去。爱第一个人的时候,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不行,又遇到第二个人,觉得这或许是一辈子了,又不行……爱着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有不爱的那天,但它到来的时候,又觉得只有如此。”顿了顿,“你现在处在爱中,所以觉得这就是一辈子。这没什么好说,只是你别钻牛角尖,为了成全这个虚无的承诺,拒绝另外的缘分靠近。爱情教会我们的重要事情之一,就是学会和天不遂人愿和解。”
王晃看着她,目光清亮而切切:“我懂了,但我处在爱中。”
宋一媛笑笑:“慢慢来。”慢慢爱,慢慢不爱。
两个人快走到活动室了,王晃突然说:“师姐身边有没有人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在期冀一个信仰。
宋一媛几乎瞬间想到了禹毅。
“有。”
“谁呢?”
宋一媛笑:“我老公。”
王晃晃了一下神。原来是真的。
“师姐好幸运。”
“如果你真的想这辈子只爱一个人,就问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克制自己想要回报的yù_wàng。如果能,就有可能;如果不可能,就放过自己。”这是宋一媛从禹毅身上知道的。
王晃明白了。他做不到。他朝宋一媛笑笑。
宋一媛回之一笑。
巧的是,随后宋一媛训练队员,随机抽了一个题目让他们辩论,抽到的竟然是“一辈子应不应该多爱几个人?”
宋一媛随机站了一个队,说:“来,王晃你和我辨一次。”
队员们尖叫,全都看好戏。
王晃头一扬:“来!”
“让你选。”
王晃也不客气:“我选不应该。”
宋一媛眉一挑:“刚刚的开解都还给我了?”
王晃一笑:“师姐,题目是应不应该,不是能不能,你刚刚跟我说的所有观点,都是让我们不应该。”
宋一媛笑:“孺子可教。”
“老师教得好。”
一场精彩的模拟赛。
结束后,宋一媛吐出一口气:“五月份保持这样的状态,能赢。”队员们欢天喜地。
训练完人后,宋一媛去图书馆看书查资料,六点回家,禹毅正好结束一个视频会议,两个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呆在一起各自干各自的事。
宋一媛一直默默写的书即将完成,给沈风柏看了,沈风柏建议:“要不要先造势?”
宋一媛拒绝:“造什么势?我又不出道。”
“看的人多一点,成名更快一点。”
宋一媛回:“谁稀罕成名,我要流芳百世。”
沈风柏哑然失笑——还是那个狂妄的宋一媛。
是了,她什么时候想过获得现世虚名,她要的百年名声。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沈风柏一针见血:“还差得远。”
宋一媛回:“谁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沈风柏:“你知道,有很多。”
宋一媛:“……”
宋一媛叹一口气,转眼瞅见禹毅,心里动了动,凑过去,说:“要看我写的东西吗?”
“好。”
“给建议噢!”
“嗯。”
禹毅看了三个小时,看完之后想了一阵,宋一媛看着他。
“生活可以是一种没有目的的适应过程,但艺术应该不这样。”
“怎么说?”
“它应该有潘多拉之盒的希望。”
宋一媛为之一震。
“在我看来,写所有的恶都不单单只是为了揭露恶。文学是改造人精神的学科,如果只有恶,那么是把人往坏了改吗?□□、揭发、讽刺等等,都不是为了说明这个世界有多坏,而是让我们知道,我们还能更好。”
宋一媛吻他一下:“谢谢。”
禹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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