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分外香甜,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愉悦感让她伏在江若痕曾经睡过的位置上微微一笑。窗外,阳光灿烂,争奇斗艳的大朵芍药花,盛意正浓。
慕嫣春起了床,洗好脸,穿好衣服,便提着木桶出了门。西山花圃里的花每日还是要去浇水的,虽然她这几天没有听到关于钟夫人的消息,更不知道钟夫人又要把她怎么安排,但那花圃里的花没人侍弄可不行。
就这么,提着木桶一路往前走,通往花圃的景色,依旧白雪厚重,百花怒放。远远,偶能看见通往澜霞殿的大路上张灯结彩,耳畔中更能隐约听见歌乐之声,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想必明晚的守岁之夜定能热闹非凡。
慕嫣春长长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扭了扭冻着通红的鼻尖,继续向前走。穿过一片芍药花丛,隐约听见雷鸣般的瀑布声。慕嫣春把木桶放在了地上,冻得使劲跺了跺脚,两小通红的小手来来回回用力的搓搓。
刚要抬眼,便觉不远处,正背着她站着一位身量修长的青衣男子,如檀的乌发束了一个松垮垮的发带,那富有磁情的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江若痕?
慕嫣春好奇的提着桶跑了过去,正见小颜满眼桃花的陶醉在江若痕的面前:“小颜——”
江若痕无可奈何地一笑,转头悄声对她说了句:“本打算回万春g去,却被她半路截了。”
这边小颜满脸通红,举着一包花生瓜子牛皮糖糖就往江若痕的怀里塞:“大人,小奴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这点零食小点您请笑纳……呵呵……”小颜幽荡着身子,看似魂魄早已跟着江若痕去了,一把拉过慕嫣春的衣服,贴到自己的眼前,晕乎乎地道:“不然,小颜把大美女献给大人,只要大人每天在花圃中见上小颜一面,小颜便心满意足了……”
‘咣当’一只木桶落地的声音分外响亮,慕嫣春木讷地看了看小颜,额头一个大大的黑线就些诞生:“你不你在说梦话了呀?”
小颜骄嗔着一知,粘腻腻的扑搭在慕嫣春的身后,用力一推,晕乎乎地笑道:“大人,您就让她献身吧——”
慕嫣春一个脚跟不稳,生生地被小颜推进了江若痕温暖的怀里。慕嫣春简直哭笑不得,这家伙想献身干嘛还要拉着她?说不清道理嘛。
正胡乱猜疑着,只觉江若痕那挥着大憋的手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弹了一下。慕嫣春一抬头,迎上他笑意融融地眼睛:“小颜八成中了情毒,好在头脑还不算混乱,知道有些事不该她做的就不能做。”
“你是指?”
“献身。”江若痕很认真地回了句。
慕嫣春当即闭了嘴,脸涨得热辣辣地烤人,冷不丁,听到江若痕又从她的耳边说了句:“你还不快走?”
“喔。”慕嫣呆呆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那小颜呢?”
“半个时辰见不着男人,毒就散了。没事,估计只是误服了蓝情花而已,你忙你的,我会把她送回花舍的。”江若痕淡淡地道。
慕嫣春了然,转身,提着木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两个。那个小颜,这会儿倒像喝醉了般,腿发软,被江若痕扶着,看着慕嫣春竟好一阵酸。慕嫣春叹了一口气,干脆,咬了咬牙,不再看了,径直向前走。
“小春儿——”江若痕的声音震荡着这一片银色的花路。慕嫣春听到了,回头,在湛蓝的天空下看他:“什么事?”
“——在前面的瀑布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她看不清江若痕的表情,是淡淡地眼色,亦或是清笑的嘴角,只觉得整个人朦朦胧胧,一身青色却是无比亲切的轮廓。
“喔。”慕嫣春点了点头,声音又那么小,他应该是没听见吧?慕嫣春默默的转身,提着木桶继续向前走,转过那块巨在的青石,便消失了不见。
江若痕收了笑,低头,轻道:“仙子演得不错,挺像一位花痴少女。”
小颜吐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拍了拍她迅速冷却的脸,道:“你也不错,蓝情花,亏你想得出来。”
江若痕清浅浅地一笑,把那包花生、瓜子、牛皮糖一包接一包的全部抖回了小颜的手上:“你不是跟砚冰去他的白莲g了吗?这么早回来?”
“还说?”小颜没好气的一笑,轻俏道:“还不是那个寒霜,看见我跟白砚冰喝了一夜的酒,便坐立难安的,一大早,便来烦我,不然,我本打算在他的阁子里暖暖地睡会儿呢。”小颜懒懒地打了个哈气,看来困得不轻。
想着,又顿了顿,方是又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昨晚慕嫣春出去了,你知道吗?”
江若痕一抬头,当即收了笑,一双明亮的眸子转而变得y郁了起来:“知道,但不知去了哪里。”
小颜一笑,道:“昨个跟白砚冰听到了白莲g的后林子里有声响。便多事的去了。我们离了好远,白砚冰便听到了一些人说话。他说,有慕嫣春的声音,与一个男人交谈,而且,还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具体的事,还得问砚冰,他耳朵和鼻子灵,可能他说得要比我说的明白。”
江若痕皱了皱眉头,神色冷峻,道:“我知道了,我会去问他。有劳仙子了。”
小颜长吐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你日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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