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回金棺, 然后立即把棺材盖掩上。
盖上棺材盖后似乎还不放心, 右手大母子的指甲往中指上一画, 一滴黑血从他中指冒出, 他稀疏的眉毛狠狠一跳, 一脸肉痛地把血抹到了盖子与棺材之间的狭缝上。
做好这一切后,僵硬的脸孔很人性地松了下来。
这样,外头那提剑的少年就打不开他的金棺了。
他可不想为了点莫名其妙的事,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夜,静悄悄。
赵家在一阵鸡飞狗跳后,恢复平静。
赵萱双腿盘膝,飘浮在棺材铺上空。冷风飒飒吹,半空中的人,衣袂翩飞,白皙的脸颊上暮沉一片,她静静地注视着下方院子,无奈地轻叹一声。
抬眼,目光穿透云层,望向天际,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沉思什么。
***
冬天的脚步,随着冷冽的寒风悄然而至。
棺材铺的日子在经过那一晚的闹动后,莫名的平静下来。
赵宇经过一翻复杂的思想斗争后,总算是接受了金大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契约者。两人虽然磕磕碰碰,但勉强相安无事。
至于嬴政......
从那晚过后,他便把自己关进了棺材里,都快一个月了,依旧没有踏出的迹象。
赵萱刚开始还会推开房门去瞧瞧他,可时日久了,她便彻底放下不管了。
这种事情,她理解不了,也无法助他。
赵萱是仙,一个看淡生死的仙,想让她理解嬴政死了儿子的悲恸,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的感情向来寡淡,万年仙生,她仅有的情感似乎都被亲手养大的赵宇占据,眼下嬴政虽然勉强能勾起她心底的一丝波动,但抱歉,那也只是一丝丝而已。
入了冬,棺材铺的生意比往常要好上一些,为此,赵萱还特意去市里进了一次货。
等补起了店里的货后,赵萱得闲了,钻到柜台底下,想把这一年的帐本找出来,等晚上金大多醒后,让他帮忙看看,今年店里盈利如何。
别看赵萱仙人身份很高大上,可在某些方面,她还比不上金棺里躺着的金大多。
金大多虽是僵尸,可千年前却是个富商,对于开店做生意这种事,他比赵萱这个不怎么管俗事的神仙懂门道的多。
赵萱在柜台底下找了老半天,发现帐本不知被丢去哪了
她蹲下身,把柜台底下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书全部抱出来,然后拿着一本一本的看。
柜台下方的空档地儿,几乎都快被书填满了。
不止有她爱看的杂志,还有赵宇的课外书,如今又多了嬴政的大秦历史书册。
赵萱觉得,她似乎该去打个书柜,这么多书放在一起,找起来真是太不方便了。
找了大半天,依旧没有找到账本。
她低下脑袋往柜台仔细看了看,发现柜脚处压着的那个本子——似乎,好像就是她要找的账本。
赵萱傻眼:“......”倒霉孩子,竟然敢拿账本垫柜脚!
干这种事儿的,除了赵宇,还会有谁。
她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探出胳膊,把账本从柜脚下“拯救”出来。
“赵老板在忙什么?“高来封踏进店铺,笑呵呵地问皱着眉头,猛拍账本的赵萱。
赵萱抬眼,见来人是高来封,把帐本放到柜台上,淡淡一笑:“高队长怎么来我这儿了?”
高来封从上衣口袋里摸了一个小纸袋递给赵萱,道:“殷振的身份证办下来了,可一直不见你们去派出去拿,想你们可能是忘记这事儿,就给你们送过来。”
赵萱讶然:“嗳,我们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麻烦高队长跑这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对了,赵老板最近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请赵老板帮下忙。”高来封客气了一句,话锋随即一转。
“什么事,你直说便是。”赵萱把嬴政的身份证收进抽屉里,抬头道。
“我想请赵老板去一趟山市,帮忙处理点麻烦,这种麻烦,怕是只有赵老板才能解决。”高来封看着赵萱,神色莫明。
赵萱一听,便知道高来封所指的麻烦是哪一种。
她蹙眉望向高来封,见他额间清明,正气满身,不像是遇上麻烦的样子。
“我看高队长最近很顺心,没遇上什么麻烦。”
“看我急的,话都没说清楚。遇上麻烦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战友。这不,知道赵老板你是高人,我就腆着脸,找上门想请赵老板走上一趟,为我朋友处理一下。”
赵萱正色,坐到椅子上,道:“是什么,先说来听听,看我能处理不。”
高来封把声线压得极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每晚睡着后,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个小孩,一脸鲜血地对着他笑。他说,他已经连续做这个梦有两个多月了,天天晚上都梦到。”
高来封是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前儿晚上他喝了点酒,莫名有些想念以前一起在部队的战友,于是就给当初一同退伍的战友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莫名其妙先道了句感谢的话。
高来封当时也没在意,拉着对方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他梦里的内容。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战友一接电话就感激他,是因为他一通把话,把深陷循环噩梦的战友从梦境中拉回来。
高来封不认识赵萱以前,是完全不相信世上有鬼这种言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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