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贵姬有偏颇,你姜修仪便无一丝偏颇么?”贞慎夫人凌凌开口,她的眸子悠悠一转,扫过姜修仪的面容,平白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凌厉,她转过头对皇帝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疼懿妃妹妹。只是此事人命关天,皇上圣明自有定论,臣妾不能妄言。”
皇帝眼眸一沉,靠在凤座上把玩佛珠,盯着廊下的人。他看向安檀,安檀却好似事不关己般淡漠如斯。诸人垂着头,无人再多言语,唯有清浅和安檀二人跪在地上,皇帝扫视殿下,蹙眉,声音重重的沉下来:“懿妃柳氏,德行有亏,残害嫔妃,擢降为昭仪,褫夺封号。”
“皇上!”煕妃不觉惊骇,骤然高呼,皇帝瞟了一眼煕妃,“为柳氏求情者,同罪。”
煕妃哪里耐得住,还欲开口说话,安檀冰凉的手覆住清浅的手,冷冷笑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檀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帝身上,“臣妾领旨。”
皇后一时间也不能说什么,只看着贞慎夫人如常道:“贞慎夫人行事之风比之往日,甚为凌厉。”
贞慎夫人似乎也意识过于着急,便恭谨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为冯承衣不平罢了。”
皇后抿唇一笑当即不多说话。昭贵姬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安檀,精致的绣鞋踢了踢安檀的肘部,笑语嫣然,“柳昭仪,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会宓秀宫好好反省吧。”
安檀心中含恨,狠狠挥手格开了她的脚,“你是什么人?竟也敢碰我!”
“你——”昭贵姬扬起巴掌,眼见安檀就要生生受着掌掴之辱,江海胜急蹿一步抓住昭贵姬的手。昭贵姬回头一看是江海胜更为不屑,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
皇帝蹙着眉看着昭贵姬,片刻却温声道:“娉之,莫要坏了规矩。”安檀心里一动,只觉心中的失落浓浓的蔓延开来。昭贵姬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软糯的应是。
片刻人传主治的太医到了,皇帝忙叫传。
进来的是董太医,董太医素日在贞慎夫人左右伺候,人也稳重,很是得脸些。董太医入了殿行礼跪拜,拱手道:“回皇上,冯承衣无碍了”
皇帝面上存了分明的喜色,连声道好,旋即转头对皇后道:“传旨下去,承衣冯氏晋选侍,以作宽慰。”
这晋封的旨意实在仓促,论理,宫女晋封须得逐级晋位,承衣之上,尚有采女一位,如何跨过采女直晋选侍呢?皇后愣了一下道:“皇上,冯承衣入侍不到一月,如此晋封,岂非有违族制?”
昭贵姬笑道:“皇后娘娘也太小心,皇上喜欢便最要紧。柳氏降两级,冯承衣晋两级,臣妾看来,十分公平呢!”
奕澈看着皇后问道:“贵姬的话,皇后听见了?”
皇后见奕澈心意不可回转,便领了旨。
安檀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皇帝全然不顾安檀,只问太医有关冯选侍的种种。冯簪因着一事连晋两级位列选侍,凭谁也没有料到,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昭贵姬蹙了眉,询问似的瞧向贞慎夫人,贞慎夫人却半分不动,只顾饮着手中的茶,昭贵姬也觉无趣,遂低了头。
几日过去,冯选侍虽是醒了,却身子不见好,整日汤药不离口,一时难以侍奉奕澈,奕澈倒是十分关怀,日日参汤补药的送去,倒真把安檀这个昭仪抛在脑后。
冯选侍这一病,倒是昭贵姬也有了一枝独秀的势头,但薛容华也不示弱,平日里侍奉进退得当,很会逢迎,一时之间受尽宠爱全然不给昭贵姬一枝独秀的机会,是以昭贵姬极不待见薛容华,时有为难,倒是薛容华不骄不躁,十分妥帖。
其余众人恩宠便是平平,论起失宠,倒有安檀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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