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玉忙道,“娘娘使不得,娘娘如此,难免叫人说娘娘恃宠而骄,一则对娘娘无益。二来,倘若昭贵姬知晓江小主与娘娘如此交好,岂不是要愈加为难?”
安檀沉静下来,“若让姝儿再做忍让,我心里如何过得去?”
“姐姐与昭贵姬相处这么多年应该知晓,”姝玉摇摇头道,“她便是那样的人。若我不忍让,终究会被她作践,成为周禁城的一抹孤魂。倘若如此,我宁愿忍让。”
姝玉续道,“姐姐不知道,与我一同居住翊坤宫的虞选侍、徐娘子,无一人得宠,甚至无一人得见龙颜,人人都被她压制着,刚入宫是尚且有一位刘贵人,只是不知何事冲撞了昭贵姬,她便一顿板子赏下去…”姝玉言至此处微微发抖,声线也底下去,“后来刘贵人费了一双腿,竟被打发去了冷宫…”
“什么?”安檀哑然,“为何我从不知晓?”
姝玉微微啜泣,“刘贵人相貌并不出众,又是进宫伊始,甚至并没有见过几人。后来抬出去以为宫女,只说是刘贵人换了急疾…这件事,只有翊坤宫几人知道,敢怒不敢言罢了…”
殿门一响,安檀抬手止住了姝玉的话,宋义端着药碗进来,“娘娘,皇上赏的安胎药好了,尚食局刚刚送来的。”安檀看了看药碗,闻着酸苦的药味,道:“搁在一边儿吧,本宫稍后再喝”
宋义应了声是,阖门出去了。安檀松了一口气,续对姝玉道:“昭贵姬这样娇纵,你们几人必定要忍气吞声,好歹面上过去,咱们慢慢打算。”
姝玉点点头道:“姝儿晓得利害,如今翊坤宫余下的人都是瞧着她的脸色过日子,虽委屈些,但姝儿瞧着,似乎是乐得自在,也便罢了。”
安檀不由失笑,说道:“乐得自在,也只有你会说这话,这入了宫的女子,哪有不想得宠的。”
姝玉叹了一口气,道:“想有什么用呢,左不过是想一想罢了。姝儿瞧着宜思馆的徐娘子对皇上很是有心,那寝衣香囊绣了几打,偏没有递到皇上面前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安檀道:“我竟不知宫里还有这样的女子,你替我引荐引荐也好,左右我替她递上去就是。”
姝玉应了,如此说了许多,又留了姝玉用了晚膳,好生送出去。安檀立在门外望了望,宓秀宫外的蝉早被粘了去,入夜格外的静谧,月影朦胧,海棠丛丛,在黑夜之下细细密密的绿叶暗黑如蛰伏的兽。安檀打了个寒颤,如玉适时把为她披上了一件密合色暗纹穿金披风,劝道:“娘娘不必忧心,江小主的性子虽软弱了些,但到底是大家出身,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的。”
“只怕她为着我着想,白白委屈了自己。”安檀紧了紧披风,转身回了殿里,“你去把安胎药拿来,苦是苦了些,到底是皇上的一翻心意。”
如玉端着药抿了一口,“娘娘,这药凉了,奴婢去让小厨房热…”
话音未落,如玉的身子便轰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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