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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声音顿时一愣,只见一个身穿武官衣着的人手捧着一张画像从城门上呼哧呼哧的快跑下来。银贼抬眼看他,稍带不快的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来人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黝黑的脸因为奔跑微微泛红。他不待气息喘匀,便疾步走上前行礼,说道,“阁下请出示手牌”
银贼不耐烦的将手牌亮出,那门吏接过仔细看了,又举起手中的告示对着银贼一通巡视,我看到那张写着“通缉令”的告示微微一愣,只见银贼手下一闪,杀气刹那间大盛。
我心下微动,以手按住了他的左手,对那门吏说道,“这位吏官,我与夫君还有急事,烦请快一些。”
银贼听到我的”夫君“二字立刻放松下来,又像孩子一般得意的握住我的手捏了捏。那门吏将手牌还给银贼,以手擦了脑门上的汗珠,边垂首作揖边说道,“不知大人驾到,恕小的无礼。大人请慢行。”
银贼冷哼了一声,拍了拍马背,大黑马继续向前走去。
“哈,”待走得远些,我终於忍不住讥讽道“通缉cǎi_huā大盗妙兰贼子,cǎi_huā大盗,还妙兰──就是你吧”
“那个混蛋,我才不是!”银贼似乎很是着恼的说道,“哪天被我抓住他,一定先阉後杀”
“哎,你生什麽气啊?”我疑惑的将他上下望了几遍,”你不也是cǎi_huā贼吗?“
“cǎi_huā贼……cǎi_huā贼也分三六九等的,这个混蛋,就烧香拜佛不要被我看到为好。”还挺会为自己狡辩。
“他得罪过你?”
“何止得罪!”银贼气呼呼的说道,“休再提这个败类,咱们先找地方把追光放下,然後去吃早饭好不好?”
“追光?大黑马的名字叫追光啊?”
“对”银贼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促狭道“因为某人,追光要提前洗澡啦”。“你!”我又羞又怒,赌气不理他。银贼哈哈大笑,也不再说什麽,趋马向街边走去。因为被银贼调笑,我也忘了再问及cǎi_huā贼的事。
後来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我再多追问一下,後来那件让我悲愤欲死的事,是否就不会发生了……
追风老马识途般载着我们东拐西拐,在朱雀街边的胡同中,一间很普通的青瓦房前停了下来。银贼下马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大门微开,一个穿着青灰衣服的下人向外看了看便走了出来。那人并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向银贼弯腰一躬,唤了一声“公子”,便利落转身,将大黑马牵了进去。
人进去之後我跟着银贼向巷子深处走去。
“刚才是你家?”
“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狡兔三窟!”
“哈哈哈,”银贼笑着拉起我的手,“娘子才刚发现我的卝险之处啊!”
我作势要打他,被他一下子抱起来抛上天又接住,着实惊的我一跳。我尖叫着搂住他的脖子,正巧被巷子中一个出门倒水的老妇看到。她见到我们先是一愣,手上的水洒了一门口。顾不上收拾,老妇人念叨着阿弥陀佛的念经般匆匆将门关上了。
想来我还是男子打扮,两个男子打情骂俏,把这位乡邻照实惊到了。拍打着银贼让他将我放了下来,在宽大的袖子下方,两人手拉着手向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条不算宽敞的长街,还出去就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一进里面好似进了另一片天地,街边到处都是叫卖的小商贩,鳞次栉比的各种小货摊上放着胭脂水粉、针线布匹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小东西。我大叫着想扑上去看,却被银贼按住脑袋,“小书童,公子还没走,你倒是先跑了!”
想到我现在的装束确实不该太像女子,我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是,公子”
轻笑着以一只大手将我捞到身边,银贼难得严肃的说道,“在外面不比家里,凡事要小心。跟在我身边,不许到处跑。”
我心中暗笑他忽然变得古板,又配合道,“是”把他逗得朗声大笑。身边的人看到我们又是一阵搔动,银贼拿出一把折扇刺啦一下潇洒打开,轻摇着说道,“咱们先去吃饭,然後赶紧给你买顶帽子盖上。太不省心了~唉”
真是越来越古板了。我腹诽道,又装模作样的在他身旁跟着走。
银贼带着我在不远处的一家小摊上停了下来。摊子旁一对年长的夫妻还有一个小女孩忙碌的煮馄饨、端给来吃饭的人。吃饭的人非常多,还有一些人竟然端着碗蹲在路边吃,足见生意有多好。
那正在煮着馄饨的老汉看到我们,立刻在衣摆上将手擦了又擦,跑上前向银贼作揖说道,“恩公,您来了,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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