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有没有想过严肃对你的好,不是因为托付,而是因为喜欢吗?
然后她又赶紧自己将这待放的花骨朵连苞带叶的掐断了,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周笑笑,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
奈何这小花生命力顽强,每每在自我告诫声中被掐断,又每每在见到严肃时复苏,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有时候也想不通,明明与周宇天几乎算得上十来岁时便一起长大,周宇天也很照顾她,她怎么就能老老实实拿人家当哥哥呢?为什么偏偏是此地此时此刻的这个人呢?
是因为严肃一开始就记得为出入厨房忙碌不停的自己留菜洗碗吗?还是因为他来抓逃课时也记得给没吃饭的自己带热牛奶吗?或者是因为他总记得刮风下雨时拙劣地路过吗?又或者是他用没完没了的客户又送东西来了吃不完用不完,来照顾她的自尊吗?
周笑笑也不明白具体是哪时哪刻勾动了她那颗繁忙的少女心,反正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想太多。
可是严肃虽然对她这么好,却从来也没有明确地表白过,所以她又疑心自己将别人过剩的同情心误解成了别的感情。周笑笑还记得严肃那么忙碌的时候,还抽空去给校园里的野猫搭过冬的猫窝,心说也许他就是这样面冷心热,同情心过剩的人呢?也许他只是因为可怜自己从而特别的照顾自己呢?
可谓是患得患失,既担心得不到,又担心得到了终将会失去。想去问明白,又害怕问了终究是自作多情。
所以周笑笑蹲在寒冬街角的路灯下,蹲成了一朵蘑菇时,心中还觉得委屈又丢人,索性再把羽绒服毛绒绒的大帽子罩上,假装自己不听不听不要听,不看不看不要看。
然后对面身高腿长的学长也跟着单膝蹲下,变成了一朵比她高出半头有余的蘑菇,对着她伸出有力的双手,带着他体温的指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与带着泪水的眼角,温柔地,包容地,对她说:哪怕什么都不行,我就是你的退路。
没有家的周笑笑,没有退路的周笑笑,背负了好多的周笑笑,感觉自己蔓延了十几年的委屈都从体内涌了上来,肆无忌惮地往她的眼睛外面冒,让她只想抱着她的退路嚎啕大哭一场,好像一个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回家路的孩子。
可她又不想真的嚎啕大哭起来,更觉得扑进严肃怀里是不是过度解读他的话。
她甚至觉得这句话又动人到她想哭,又含糊到她想要问,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问。
于是周笑笑努力再努力地眨眼睛,希望把眼睛里的水分都眨掉。可惜最后也不成功,不过是让通红的大眼睛里盛满的委屈泪水,渐渐挂上睫毛,长长密密又弯弯翘翘。
所谓泪盈于睫,大约便是这样。
不远处店里的人声鼎沸已渐渐远去,街上车水马龙的喧嚣嘈杂也已无法入耳,严肃此刻,理智早就不翼而飞,满心里满眼里,就只余下一个周笑笑。
她刚刚毛手毛脚凶巴巴罩上去的大帽子,乱了一头长发,此刻几缕凌乱乌黑的发丝,垂在白皙的脸颊旁,嘴巴被咬的嫣红,还略带委屈的嘟着。
冷冽的寒气里,突然就盈满了让人心脏狂跳的期待与渴望,想要抱抱她,不想让她哭,只想让她笑。
严肃好像一个笨拙地从来没有抱过芭比娃娃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寒冬里蹲地不起的小蘑菇轻轻地圈进怀里。他好像知道周笑笑心中在想什么一般,也觉得自己此刻冲动的决定该给对方一个交待,低低地在周笑笑脑袋上方开口道:“笑笑,我明年要去美国留学,也许不能天天在你身边照顾你。但是我会尽量选择短一点的项目,不让你等太久,好不好?”
这第二个好不好问出口,终于让周笑笑的模糊与疑心都落了地。所以严肃只是在担心异国与时差,并不是他同情心过剩,更不是她自作多情。
哪怕生活从来没有允诺过她一个毫无理由就永远接纳她的港湾,此刻却有人说,他永远都是她的退路。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仍带着一点点哭腔的鼻音里满是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一点点雀跃与心满意足,柔软的脸颊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什么别的缘由,与眼圈一般染得红红的,小小声地回道:“什么等太久好不好,你还没有追过我呢!”
那未语人先笑的小酒窝与弯弯眉眼里,却渐渐漾满了幸福的甜蜜。
严肃被周笑笑的话逗出了一个浅浅的笑,一贯清冷的英俊青年也变得温和起来,双手用力将怀里的蘑菇娃娃带着一起站起来,理好她的长发,牵起她冻得有些微凉的小手,答应她:“好。追你从补课开始追起。”
挂科的挫折感已乘着直升机一般火速远去,周笑笑跟着牵住她的严肃往回走,觉得那些万恶的高数和政治课本,也变得可亲起来。那些俗气的心灵鸡汤听起来,也觉得很有道理。她越过了生活给的那么多坎坷,此时好像终于开始捕捉到了一点点幸福的痕迹。
有了追求的名义,严肃不肯再放任周笑笑自己带着灌好水的矿泉水瓶饿着肚子窝在这快餐店里省钱复习,拎起她的牵着她的小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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