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回宿舍楼放下。
“黄小猫,晚饭前你要去体检,抓紧时间。”古三春一边替我将被褥铺在上铺,一边说。
我正收拾毛巾脸盆,问:“班长,体检什么?”
“额,高考那种体检。主要是给你建档。”
高考体检我知道,我去参加过,但最后没有参加高考。
换好训练服,黑短袖t恤,黑运动长裤,黑运动工装警靴。
“挺酷的啊,像特警一样。”我在宿舍楼门口全身镜照照。
镜面上方用漆红毛笔写着:时刻注意警容警貌。
我下意识更加抬头挺胸。
“黄小猫,三人成行,两人成列。起步走!”古三春突然喊。
我一个激灵,先是同手同脚,马上原地跳,跳成不同手同脚,再跳,跳成和古三春一个步伐。
古三春左转出门,我俩人并肩踏着步,去了前楼医务处。
古班长替我填了些表格,交代了吃晚饭的时间和地点,离开,继续回操场训练。
古三春告诉我,她警专三年级,正待毕业。她是学校选送生,这次特训对她很重要,可能直接决定日后工作分配。
“哇,古班长,你一定是精英啊!”我由衷说道。
“嗨嗨。”古三春憨厚笑笑,从上铺爬下来,跳到地上,只道:“好了,以后豆腐块要自己叠哦。”
“嗯!”
我坐在医务室一张床边,白白的床单,白白的墙,我晃着双腿,等医生来。
一推门,一下进来三个女医生,她们七手八脚,将我又看又量,从一个房间拖到另一个房间,又测眼睛,又测呼吸,肌肉、骨骼、力量、柔韧全落不了,还上了跑步机。
半小时后,我气喘吁吁走出医务室,重新将皮带扎好,犹如经历一场暴风骤雨。
“黄小猫!”走廊上一位白大褂喊我。
“到!”我跑过去。
“最后一个项目。”医生大手一挥,遥指操场:“去跑五千米。”
“啊?!——”
“高考体检有这个项目?!……”我一边跑一边骂。
将近黄昏,从校场看出去,长河日落,云层火染行千里,我产生出一种末世激荡的悲怆凄凉。
跑道环绕的大操场上,各个男子方队和女子方队正先后进行舒展运动。
该吃饭了。
“快快快快快!”才跑到第二圈,两个医生已经在起跑线上皱眉急催。
目测跑道四五百米一圈,我的妈,我不是要跑上十圈还多!
奋力加速,气喘如猪,我耳后忽响起一声:“你也是插班的?”
一个体型苗条娇小的女生自后追上,亦着统一黑训练服。
我哪还说的出话来,呼哧呼呲,勉强点点头。
“我也是,我在一班。你今天才到?”她和我并肩跑,马尾辫有节奏的甩动。
“嗯——”我呲出声。
“我也是!”她超过我。
过会儿,她又回来了。
“嗳!你知不知道,这期特训,上周四就入营啦,不过我刚问的,他们这几天就是体能训练和列队走。”这姑娘小黄鹂一样,声平气稳道:“说是因为,你们三班和四班的教官好像另有任务,耽搁了,这周才能到。”
我:哦……这你也知道。我去!你怎么还能讲话?!
我赶快向她点点头,表示我听见了。
她轻轻一笑,又超过我。
过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嗳!你……”她轻巧追上。
我靠你是谁啊?!我汗流浃背,口吐白沫不至于,反正离壮烈牺牲不远。
胸口直冒血丝味儿,耳边竟莫名响起隆隆呐喊。
幻听了?……
“黄小猫!加油!黄小猫!加油!——”
杀声震天。
我斜眼一瞧,班长石三春正带领全方阵学员,乌泱泱一片涌在道边,给我加油助威!
妈呀,行行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跑死算了吧!
我欲哭无泪。
丢人啊!整个操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去吃饭,全来看我!
“你叫黄小猫?”黄鹂少女“噗嗤”笑道。
“嗯……”我点点头,死就死了,将名字留于后人传颂吧。
“我叫钱漫妮。”她这次滴溜溜超过我,再也没回来。
“钱漫妮!18分35秒47!”医生在起跑线掐秒。
钱漫妮稍减速,小跑着跳出跑道,表示毫无压力。
“黄小猫!怎么搞得?!要跑到明天早晨吗?!”
“快快快!快快快!手臂摆起来!手臂摆起来!”
两位医生在钱漫妮过后,等半天等到我行尸走肉般的躯体,魔鬼一样的步伐,一前一后大声催促。
五千米,我跑了四十分钟。
医生们表示不可思议,不晓得我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当晚饭都没吃,石三春她们将我扶回宿舍,推到上铺,我一觉睡到天亮。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总说“集训”“集训”,而我碰到的每一个人,用词都是“特训”?
睡着。
崭新的一天在清晨六点的嘹亮起床号中到来。
曙光,曙光。
到底年芳十八,天大的事情,睡一觉能好一半。
晨训一个小时。
早操,慢跑,喊口号。
狼吞虎咽扫荡早饭,吃了五个水煮蛋的我,又是一条铁打的好猫。
今天周二。
课程安排上午战术训练,下午警政課程。
九点钟,这期市总局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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