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立刻快了一个档。
说话间,他们已经离开了二层住院部,跑到了一楼,而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那又是什么!”郭长城带着哭腔问,难为他这时候脑子竟然异常的清楚,“饿死鬼不是像影子一样吗?怎么会有这么超重的脚步?!”
“我他妈都说过了,这是医院!生死轮回,藏污纳垢,什么东西都有!”大庆冲他大吼大叫,“还有,你歧视胖子吗?超重怎么了!我们胖子不偷不抢不耍流氓,超重挺好的!”
沈巍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几次无言以对了,他简直不能想象赵云澜平时带着这些员工,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氛围里干“正经工作”的。
背着个人,沈巍却并没有显出疲态,甚至连气息也不乱,眼看着黑猫又要炸毛,他只好像个面对问题儿童的耐心老师那样,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好了你们俩别吵,mī_mī,出口在什么地方?”
“别用那个傻名字叫我,凡人!”大庆持续炸毛。
“……神猫,”沈巍从善如流地改口,“咱们好像已经绕着楼道跑了奔跑了一圈了,请问你有什么高见吗?”
大庆急刹车,沈巍差点一脚从它身上踩过去,猛地往旁边错了一步,险险地停住了脚步。
郭长城像只死狗一样地靠在墙上,不住地倒气,间或打几个哭嗝。
大庆伸着耳朵,侧过它那张扁平的脸,在手机的一点微光下,一对猫眼发着幽幽的光。
过了一会,它平静地转过头来说:“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沉重的脚步声这一次从他们前面走了过来,模模糊糊的影子打在墙上,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却是几十只人形的影子,它们挣扎,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叫,互相撕咬,彼此黏连……
每一天,都有生命在这里不甘地终结,它们游离于此,逡巡不去,对生者满怀嫉妒,贪婪着那些活人身上的气息,却不能靠近。
总归是人鬼殊途。
那样怨恨、那样绝望……
“跑!”大庆觉得这是它整个晚上喊得最多的一句话,给它一把发令枪,它都快可以去主持运动会了。
三人一猫连滚带爬地钻进了一个小小的储物间里,最后一个进来的郭长城玩命地把门关上,整个人贴在铁锈味浓重的小门上,用身体顶住,直到落锁,他才有时间吸溜了一下哭出来的鼻涕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方才有只手已经抓到他脖子,那阴冷的触感似乎还在。
沈巍把李茜放在一边,立刻赶过来,帮郭长城七手八脚地搬来各种东西,把储物间的门堵上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小门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用力地撞了一下,郭长城被那一声巨响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撞门只持续了两三下,而后静默了片刻,开始传来尖锐的指甲挠铁门的声音。
靠着门正往地上滑的郭长城一激灵,背后触电一般蹿了出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他哭丧着脸转向沈巍:“我还没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呢,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看一眼我那花不着的工资啊?”
沈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不太好,可他实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郭长城了。
郭长城抽噎了一下,又问:“沈教授,您有啥未竟的心愿吗?”
沈巍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但他竟然还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郭长城的话,然后点了点头:“有。”
“有一个人,我和他萍水相逢,什么关系也没有,在他心里,我只是个说过两句话的陌生人。”沈巍在指甲挠门的背景音下轻柔地说,“可我还是想再多看他一眼。”
15、第十五章轮回晷十四
这个男人大概有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戴着一副宽边眼镜,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乍一看,是个很正常的人类。
下了车,此人就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手机,调到摄像模式,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以背后的医院为背景,在一片黑灯瞎火之中平平板板地自拍,念台词如下:“20xx年9月1日,21点23分,在东城区宝塔东路龙城第二医院执行特殊任务,执行人林静,完毕。”
一辆黑色suv在他身后急刹车,赵云澜粗鲁地扯下安全带,从车里蹿了出来:“把你脑袋里的水控控,抓紧时间跟我走!”
都火烧眉毛了还自拍——赵云澜火冒三丈地想,这他妈混的,手底下统共管着这么几个货,除了非人类就是脑残。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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