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是蹊跷,那就是这些日子里文宝杨去了仁和殿好几回,可每次都不能见上老文皇帝的面儿。听说老文皇帝的身体愈来愈糟糕,虚弱得连朝堂他也不去上了。这不是一向勤政的老文皇帝的作风。而文宝杨最近见过他的那次,还是韶华逝入宫那晚的匆匆一眼。
本来受到刺客事件影响的老文皇帝,现在又因为风寒卧病不起。文宝杨紧张得不行,奈何皇后还跟个没事儿人样的,只叫她不必担心。
仅凭一句空话,文宝杨就能不焦急么?
从老文皇帝遇刺以来,文宝杨与老文皇帝会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机会大部分都是让文启给占去了。好不容易等到文启离开,老文皇帝的身体又每况愈下。她想要见上对方一面,不是有事脱不开身就是被皇后阻拦,简直难如登天。
文宝杨当然晓得皇后打的主意,只是……事情都已经如她所愿走到了这步,为什么仍旧不肯给人缓上一口气儿的机会呢?文宝杨承认自己狠心,但心狠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呢?
文宝杨想起之前问韶华逝的事情了。
“华逝可曾听说……华梦要嫁给三哥这事儿?”文宝杨开门见山。
“知道。”韶华逝回答简短,叫人摸不出任何情绪。文宝杨一时蹙眉,不晓得该讲些什么好。
思忖片刻,文宝杨才问道:“华梦她、她可是答应这桩婚事?”
“听说是两情相悦,华逝也就劝而不得了。”猜到文宝杨想要得出的答案,韶华逝委婉回诉。
“如此,我便放心了,”听韶华逝这么一说,文宝杨人似乎轻松了些,“已经让华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不能再伤害华梦了。”
“殿下安好可是关乎我们全族人的性命,所以这些也是我们理当做的,”韶华逝顿了顿,“殿下良善心细、善解人意,华逝先替家妹谢过殿下了。”
“华逝何必如此客气?倒是显得你我生疏了,”微不可闻地叹息气,文宝杨又道,“既然华梦也跟入宫,那么这明月坊会由谁来打理?听说姨娘对这个楼坊宝贝得紧,不愿让别人接手。”
“的确如此。母亲说,她若是回来便接管这楼,若是回不来楼便空在那儿——由平日交好的账房先生看管。事情都排妥当了,殿下无需担心。”韶华逝回道。
“……姨娘会回来?”文宝杨扬眉,“可是真的?”会这么惊讶也理所当然,谁让她的那位姨娘总是不见人影呢?
“这个,华逝也不大清楚,”韶华逝见文宝杨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殿下可是有话想让华逝代为转交给母亲?”
“倒也没有,”文宝杨挥着手,脑里却不断涌起那日老文皇帝在梦中呢喃的回忆,“既然进了宫门,这里便是你的家,华逝且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的提出来便是,无需拘束。”
从韶华逝那里出来后,文宝杨哪儿也没去,而直接回了房间。
“太子有心事儿?”见文宝杨没精打采的样子,梁洛兮一面为她揉捏着穴位,一面问。
靠仰在太师椅上阖着眼正觉着舒服的文宝杨忽然听到梁洛兮这无来由的一问,有些不明所以:“嗯?”
“太子看上去很疲惫,”梁洛兮心思如镜子一般明亮,“可是为了三皇兄的事情?”
文宝杨睁开眼,颇为迷离地看着勾绘描画得十分精美的屋顶,却在问身后的梁洛兮:“与三哥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兮儿也多少对他这人的性子有了些了解。那兮儿说说三哥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纳妃呢?”
“太子如何认为呢?”梁洛兮并不回答,而是将问题推还给了文宝杨。她知道文宝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文宝杨果然接了话:“三哥他……大概是准备离开京城了罢?”
听了文宝杨的话,梁洛兮不免有些奇怪:“可父皇现今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三皇兄若挑了这么个时候离开,怕是不大好。”
文宝杨笑起来。她语气缓和平静,目光更是空放无距:“怎么会呢?现在才是最佳时机,错过倒是白白浪费这么个机会了。”
“嗯?太子说了什么?”文宝杨的声音太轻,叫人根本听不清她刚才讲的话。
文宝杨摇了摇头,带着些凉意的手顺势握住梁洛兮为她捏揉的纤指:“兮儿,我等会儿得去一趟母后那里,约莫要饭后才能回来。晚膳的话,你同华逝一道用就好。”
“太子怎么突然想着去母后那里了?”梁洛兮回握她的手,想起文宝杨几次都因皇后的刻意为难而伤神不已,有点放心不下。
察觉到梁洛兮对她的担心,文宝杨安慰似的朝人笑了笑,解释道:“刚好想到有件事情我得同母后商量商量。”
“晚上风大,太子还是尽可能早些回来罢。”梁洛兮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贴心地嘱咐了句。
“好。”虽然答话的时候面带笑容,但文宝杨眼里隐隐流露的疲惫之色,还是向人暗暗诉说着她的不愿。
到底,不是真心想过去的。
她的黯然神伤,梁洛兮看在眼里。所以文宝杨起身的瞬间,已经走到她跟前的梁洛兮在人的脸颊上浅浅吻了吻:“我等太子回来。”
“嗯?嗯。”文宝杨先是一愣,紧而雾霾的眸子清亮起来。回忆起刚才那且轻且软的触感,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至少梁洛兮不会在她人清醒的时候如此坦诚。为了证实一般想要去抚摸被亲吻的地方,却因为当着梁洛兮的面儿,文宝杨又不大好意思抬手,所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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