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扎西家,他们有一个声名远播威震松潘的称谓,那就是‘黑水刀’。
不过说到黑水刀的装备先进,不仅是他们配备的斩马刀是用重铜打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两百黑水刀人手配有一件在松潘卫境内最为先进的火器————竹铳。
因为冶炼技术与明廷相比太过落后,扎西家制造不出能耐高温和连续使用的铜铳,竹铳虽说是一次性火器,不过这在长达数十年的四大家角逐中,早已成为了扎西家立竿见影的一种标志。
看着面前这群扎西家引以为傲的黑水刀成员,陈天霄脸上带着调侃神色,问一旁的桑吉喇嘛:“这就是你为了针对剑奴窝打造出来的黑水刀?”
桑吉喇嘛没有发话,倒是这十六名黑水刀先将陈天霄认了出来,遥想红原突围战,就是面前这个身着龙袍的老人身架血云而来,呵气间就斩杀了近三十位拥有三流实力的扎西家门客。
十六名黑水刀如临大敌,各个摆出临阵的姿态,被桑吉喇嘛摆了摆手,他们才识趣的快速离去,看样子,似乎急着去疏散族人撤离卫所了。
“你瞧瞧,你一来,咱们又得搬家了。”看着街道上瞬间不留一人身影,桑吉喇嘛摇头叹息道。
陈天霄畅快大笑:“说了只是来叙旧,要杀人的话,在城外的时候就可以一剑将此地夷为平地,把自己锁在黑屋子里二十年,难得在有生之年还能出关,既然出来了,就该把余生安享一番,杀人杀得再多又如何?又不是年轻那会儿了。”
桑吉喇嘛瞥眼朝陈天霄,似乎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应该是汪清泉,应该是四季财,就不应该是他陈天霄,索性没有搭话进去,只是选择保持沉默。
“别不信。”陈天霄只道出三个字,简单明了。
桑吉喇嘛苦笑,两人顺着长街一路来到了演武场,在老和尚看来,只要再拖延一会儿就能让所有族人撤出卫所,那时再与面前这位年少便被誉为笑面虎的老头说说实在话题,所以他捡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突然笑道:“其实多年下来,偶尔回味一番过去的江湖,觉着流年往去六十载,唯独鄱阳湖一战最让人挂记。”
听到桑吉喇嘛提起了江西鄱阳湖,陈天霄忽然一怔,随即笑意攀附上来,难得的点头附和,道:“那年,父皇率军六十万,与朱元璋二十万水师决战鄱阳湖,我一直在想,如果父皇身边也有徐达,常遇春,傅友德之辈,那而今天下当姓不得朱,该姓陈才是。”
“奈何,奈何。”桑吉喇嘛苦涩一笑:“还记得先帝唤来天界神龙盘于背间?龙遇水则无敌,陈家先祖仅输在气数上。”
被谈及家族兴衰,陈天霄并没有动怒,耄耋之年,多少事迹也早已看开了,还记得那时自己负伤落水,张定边大将军无暇顾及,最终险些被溺死,那时,便是自己人生的启程点。
桑吉喇嘛沉默了,似乎在等陈天霄发火,不过后者的气量似乎超出了前者的认识,隔了一会儿,只问:“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穷凶星斩我那徒孙吗?
“移花接木。”桑吉喇嘛说道:“你斩的是朱家的气数。”
陈天霄点头:“三十年前,蜀秀才上贡嘎山,教了我最喜欢的徒孙一套心法,自此我那单纯徒孙便由道转儒,真他娘的可憎,儒家超凡入圣之道,启发世人超脱肉身飞升成圣,说什么忠孝仁义理智信,都他娘的愚民之举,偏偏我那徒孙少不更事,被蜀秀才误入歧途,最后还要拔剑砍我?要我看呐,还是你那套‘以欲修身,欲齐大天两道’最为靠谱,这也是我不杀你那徒弟的原因,总觉着可惜了。”
“不敢为天下先就是真谛了?见你习道八十载,倒头来不也没有奔着‘无为’的目的去?道教的养精,蓄锐,周天,心斋自成,佛教的参禅,涅槃,大圆满,说到底不都是一个欲字诠释?真将**炼化如烟,真让天下太平了?江湖尔来千余年,道教四派,除了张道陵、吕洞宾、王重阳之辈,谁人又是真的白日飞升了?”桑吉喇嘛笑了笑,笑得戏谑意味十足。
陈天霄怔了怔,迟缓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如今天下道廷,飞升之人当看我陈天霄’的豪放词句说将出来,因为在他心里非常明白,英武榜第一,并不是真正的第一,英武榜只是朱友堉捏造出来的一张杀人名单,它的初衷只是为了捍卫大明疆土,而这些上榜的人,都是可能会危及到朱明天下的不稳定因素,那些真正的高人,真正的与世无争的高人,从来没在世间露过面。
不过在桑吉喇嘛心里非常明白,陈天霄是当之无愧的川中第一,此人二十六岁通悟大玉真经,相比白雅君虽说要晚上五年,可他在二十六岁的同年便通悟了另外一本道门经典,那就是正一道的《老子想尔注》。
《老子想尔注》是正一道鼻祖张道陵为《道德经》所著的译本,算得上是半部《道德经》,陈天霄在二十六岁的时候便将两部道门经典通悟,也就在全天下道廷人物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公认他将成为第二个王重阳时,第三年,他二十九岁时奇迹的通悟了《黄庭经》,后在三十五岁时将仅存的一部道门经典《开天门科》通悟。
正一道,全真教,茅山派,闾山派。天下道教四大派,仙、谷、灵、巫四大气韵尽数为他掌控,那年,他仅三十五岁。道教祖庭龙虎山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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