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了……下车不了!”
“昏倒?哈哈哈哈!”蔡攸突然一阵狂笑,冷森森道,“蔡五公子难道是婚期将近,欢喜得晕倒了?!”说完,一掀帘,上得车去。
一忽儿,车内突然传出一道笑声,蔡攸跃身下车,倨傲面容上尽是幸灾乐祸,“僮儿,回府去给你家五公子准备后事罢,哈哈哈哈!”
书僮和车夫顿时面色惨白。
***
卫希颜盘坐在茶案前,手中茶盏一举,微笑道:“大官,请!”
延福宫总管李彦细眯着眼,执盏轻吸一道气,待得茶香直直溢入肺腑,方才睁眼细观盏内银丝水芽,微啜一口,眯眼仰颈,片刻,发出一道满足吁叹,“这龙园胜雪果不愧是官家钦点贡茶之首啊!妙!果真是妙!”
卫希颜啜得一口,笑道:“妙茶需得雅士品茗方尽得其味!卫轲于茶道不精,因御前应对颇得官家心意,赏了数毫,对这极品贡茶的来历和精妙之处却是不得甚解,尚请大官告解一二!”
延福宫总管顿时神采勃发,作为当朝四大势力宦官之一,李彦钱、权、势俱是不缺,但在文人士大夫眼中,宦官始终是宦官,即便皇帝如何宠信,在那些文人眼中,仍然是没种的阉人,权势滔天亦只让人畏,得不到敬!是以梁师成会附庸风雅讨好文人,杨戬会冷傲自负漠视文人,童贯则骄狂跋扈欺压文人,一切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虚怯罢了!他们这些人,永远无法青史留名,既如此,便趁有权时狠捞一把,贪图享乐一世又如何!
卫希颜温雅又虚心求教的态度让李彦极是受用,这位清圣御医的谦和不同于那些阿谀讨好的家伙之言不由衷,也不同于那些士大夫们敢怒不敢言的虚与委蛇,清圣的态度让延福宫总管觉着很舒服,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李彦心悦下不由笑容溢面,娓娓道来。
“这龙园胜雪制作极为精细,先将熟芽只拣极品,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然后用珍器贮清泉将细芽放入,状若银丝,莹洁胜雪,茶成圆团后形若一小龙蜿蜒而上,官家由此赐号‘龙园胜雪’。”
“原来如此!”卫希颜抚掌笑道,“这贡茶之人倒亦下了几分心思!”
“茶是好茶,亦要有讨巧心!”李彦眯眼笑道,那贡茶的福建路转运使郑可简当时可孝敬了他不少,这道龙园胜雪于他虽不是稀罕物,却甚是欢喜卫希颜请他共品雅茗的交好态度,当下兴致勃致地大谈茶道。
正谈得兴浓间,养生殿内侍突然自外传声入内,恭声道:“禀卫大人,蔡太师府来人求见!”话音方落,李彦身边的一心腹内侍蹑手自外边进得室内,俯下身凑近延福宫总管耳边轻语数句。
李彦灰眉一扬,对着卫希颜眯眼一笑道:“清圣,太师府五公子突发急症,诸医束手!方才蔡太师进宫,向官家请得你出宫亲诊。”
卫希颜惊讶放下茶盏,“蔡又思病了?”
***
当晚酉时正,卫希颜方出得太师府,回宫正逢徽宗与嫔妃嬉玩,遂将蔡鞗病情向李彦详细表述,待得戌时初分方再度出宫回府。
回到家,仆侍端上饭菜,一碗饭仅吃了一半,便觉实是难以下咽,早早回房熄灯歇去。到得亥时正,她将被子卷团形如内卧有人,悄然掠身出房,潜行向城北掠去。
一路急驰如电,远远望见那栋熟悉宅院,卫希颜心底顿时一热,身形愈发加快,近得院墙时腾身掠入,浅蓝身影方轻飘落地,心中便有所觉,抬眸望去,侧廊下翠衫碧袖的女子纤长凝立。
“可秀!”
话音未落,怀中已然盈香满抱。
“希颜!”
两人紧紧相拥,旋即唇舌交缠,激情深吻。数日不见便如剔刀刻骨,相思纠结入心,只觉那人的名字和面容身影,早已如刀般刻划在眼中脑中心中,无时或忘,念兹在兹。
情,已然深浸入骨。
“希颜!”
良久,两人唇分。名可秀喘息倚在她颈前,双手无力放于她肩上。
“可秀!我想你!”卫希颜语声热烈,轻啄她脸颊,辗转细吻。
“嗯!”名可秀抬眸,柔情似水如波,突然又深深吻上她唇。
两人痴缠良久,复喘息分开。
寒风扑入脸颊,名可秀牵她进入书房,两人依然相拥而立,“希颜,怎么突然过来了?”
“蔡鞗中毒了!”卫希颜皱眉道,想起下午情形,温柔绮思立时自脑海中散去。
名可秀惊“噫”一声,“蔡鞗至多被流言气昏,怎会中毒?”
“蔡鞗这小子中的毒可是巧妙,奄奄一息看似命悬一丝,却毒不致命,仅是让他十天半月都躺于床上形同废人,毒去之后双腿失去知觉,宛如瘫痪,但若卧床静养个三五月,又可回复正常。”
“哈哈!我们还没下手,倒是谁抢了这先机?下毒倒比我们谋划的更要恰当!嘿嘿,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卫希颜一边笑一边说,手指无意识在怀中人腰间游走划移。
名可秀只觉一道道酥麻自她指划处生出,数度集中精力皆被抽去,只得轻推开她,走到书案前,凝思道:“这事需得细查一下!看是巧合还是故意?若是故意,这下毒之人是敌是友?”说话间提笔写下一道纸条,以内气将墨迹烘干,卷好放入一道细长竹管内,走到窗前低啸一声。
片刻,一道细小黑影扑棱到窗前,名可秀将竹管系到鸽腿上,一拍鸽子脑袋,“去吧!”
“最多一个时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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