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愿意想起的,一定是她犯迷糊、懵住之后办的事儿。
蒋徽抬手挠了挠额角,阖了眼睑。
翌日早间,郭妈妈帮蒋徽做早饭的时候,悄声问道:“您和公子……该不会是假扮夫妻吧?”
蒋徽惊讶,“怎么会这么想?”
郭妈妈道:“我过来当差有几日了,你们……”他们相安无事。只这几日夜间都没叫过水,就足够她往别处想了。
蒋徽释然,随口道:“这几天太忙而已,想哪儿去了?”
“能怪我么?”郭妈妈苦笑,“你们两个……我能不提心吊胆的么?”
蒋徽心念一转,示意郭妈妈附耳过来,“有件事要请教你……”说到一半,没了下文。
郭妈妈奇怪地看着她。
蒋徽是在斟酌措辞。她与奶娘不同,若是直接询问如何避免有喜,奶娘少不得怀疑她没打算安稳度日——“若是想快些有喜,有什么法子?”
郭妈妈面露喜色,在蒋徽耳边低语几句。
蒋徽认真聆听,随后又问:“反过来呢?不想有喜又有什么法子?”
郭妈妈面露狐疑。
“我都嫁人了,这种事难道不该上心么?”蒋徽神色诚挚,“既然说起,就一并告诉我,又不是记不住。”
郭妈妈想想也是,便又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26.二更
026 日常
董飞卿早就醒了, 只是懒得动。
环顾室内,见布置得与沧州新宅相似,要说明显的不同,只有躺着的这张床。那边的是新婚用的, 是千工床。
他闭上眼睛, 新婚夜的情形便在脑海清晰呈现。
满室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红烛光影中, 一些物件儿上的金丝银线熠熠生辉。
她头上戴着凤冠,有宝石灼灼放光。
然而在他眼中,最亮的, 最美的, 是她的眼睛。
她刚痊愈, 仍带着几分病中的羸弱, 倒更添一种别样的风情。
遣了喜娘等人,他走到她面前, 捧住她美丽绝伦的面容, 用力亲了亲她的唇瓣, “小兔崽子,总算把你娶到了。”
她向后躲闪, 笑容单纯, 目光澄澈,并没因为他不着调的言语恼火。
也没有羞涩。
如此冷静的新娘子, 怕是不多。她比谁都清楚自己选择了什么、在经历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 觉得稍微有点儿发热, “不舒服?”
“没有。”蒋徽柔和地道,“好半晌人来人去的,弄得屋里有些热。不是发热。”
他放下心来,继而意识到一件事:“一直没吃东西吧?”仆人都是新来没几日,她一定不会吩咐人准备饭菜,加上总有人来看新娘子,她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蒋徽嗯了一声,“真有点儿饿了。”
他笑开来,“我陪你吃。”
“好啊。”她笑得很开心。
“要不要一起喝点儿酒?”他记得年少时听谁说过,她酒量不错,只是轻易不喝。
她侧头想一想,“我想喝,你呢?还成?”
“自然没事。喜酒喝多少都不醉人。”
她莞尔。
相对坐在外间桌前,他看着她喝完一盏羹汤,才给彼此斟酒。
席间,她问他:“会不会经常想起修衡哥、开林哥?”
“自然会。”他笑说,“想把他们忘了都不成,人们经常谈起他们的轶事。”
“还有程家叔父、婶婶。”
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忆起年少时很多趣事,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
他们是这样的,不谈彼此,不谈自己,即便是最惬意的年少岁月,也只在相宜的温馨的氛围中提及。
到末了,她先放下酒杯,摆一摆手,“不喝了,我有点儿醉了。”漱口之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摘下凤冠,端详片刻,有点儿困惑,“一直戴着它做什么?沉甸甸的。”
他哈哈大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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