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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音乐时间。我的日记时间。记日记能够让人的心理健康十分,研究如是说。但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现在写的所谓日记,其实是接着秦姨的写的“第一手资料”。这些资料,就算不能为我的论文博得喝彩,也有非常大的价值。国内――不,每个地方都是这样,研究孤独症的人,跟日夜护理孤独症患儿的人,多数脱节。就算有父母的记录,研究人员也不能深入了解孩子没一点变化和成长。而这一点点的,有时毫不起眼的变化,就是关键。
我也未必能,只是秦姨的记录之仔细、方法之独到,让任何一个有理论知识的研究者汗颜。
《梦中的婚礼》在客厅奏响。我在二楼听着这隐隐约约的声音,心又在跳。好像梦回之后,在温暖的被窝里,努力回忆梦中那个快要为自己戴上戒指的丈夫、寄托予一生幸福的那个人。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是正常的,没有见过的脸,梦中没法看见。不过那种温馨,即便是半夜梦醒,床铺之外寒冷如冰,也是那么美好。
婚礼之后,就是《秘密的庭院》。这张cd他带回来之后播放的频率非常高。几乎每天都会放上一两遍。看来宋先生还是比较贴近他的心灵的。只是,他为什么这么钟情于克来蔓得的钢琴曲呢?以前他更喜欢轻快一些的乐曲。
什么都在变化,一点细节,也是成长的痕迹。
我走到围栏边,正好一曲完毕。他抬头看我,好像在笑。我的笑,比他的灿烂十倍。不过一边笑,一边瞥到门廊哪儿的白板,周六那栏的大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涂黑了,改成歪歪扭扭的一行什么。
还说今天晚上不用烦心他的暴躁,可以休息一下。看来有事情可干了。
秦姨一心把他训练得能够自立,尤其在意他的举止礼仪的教导,但在语言和沟通能力上,教给他的并不多。所以他在“儿童自闭症测试量表”的得分,在社会关系和语言表达能力上得分非常可怜。
如果把秦姨的努力看作给了他一个抵抗外部非议的“壳”,那么,我希望能够给他一个与人互动的“魂”,哪怕是残缺的、虚假的。
现在我的主要工作,大概就是抓住每一个机会训练他说话,让他明白每一件事务的含义。
虽然辛苦半天的成果未必够千语一个电话的胡来明显……大概只能在“正确度”上自豪一把吧。
周六,白天在海阳家吃午饭。
晴天姐的肚子已经大得有点夸张了。圆滚滚的,走路都要人扶着。我趁着大家打趣海阳“老来得子”,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晴天姐算得上高龄产妇了,海阳这个爸爸要当得合格,现在就要开始贴心哦……不要给孕妇太大压力啊……”
海阳显然没有听懂,笑嘻嘻的说:“怎么会呢,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我只好默默接过晴天的苦笑。
不过我们俩的暗讯倒是被秦大哥看出来了,饭后,秦路跟晴天姐一起看他爱看的电视节目,我偷懒躲到阳台抽烟。
抽烟好几年了,大概跟先行分手之后学会的吧。多少只是一种转移痛苦的心理,没有上瘾。现在跟秦路住在一起,怕他模仿,几乎不抽了。
只是烦恼的时候,还会想。
大哥也出来透气抽烟。两个人安静的趴在围栏上,烧了大半根烟,他先掐灭了烟,说:“辛苦吗?”
“还好,偶尔闹点脾气。反过来我早晚饭都要他照顾呢。”
他捏了捏手中的残烟,又掏出来一根,没有点上。
“其实……我也想过接他回家……”
“不要在意,这样就很好。”
阳光低下,大哥的脸非常清楚,包括他脸上过多过早出现的皱纹。其实他只比海阳大一岁,跟被晴天养得白白胖胖的海阳比,他显老多了。
他的家我没去过,他的妻子也不跟我们来往。所以只在路上遇到过一次。打扮得很风骚,说话是上海女人独有的尖细,又失了上海女人的优雅,感觉像刀。
日夜跟一把刀相对,很累吧。
我掐了烟,把自己的多思一起掐了。他,她们,不是我的个案,我不应该想那么多。
再说,我不过是一个考出执照的咨询师,自己又没有亲身经历过,能够理解多少呢?
大哥把烟点了,夹在指间。许久才说:“我打听到广州有一间中心,里头的设施和教员都很好,如果……”
“海蓝哥……没有这个必要。他已经不必入住那些中心了,秦姨把他教得很好的。”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作声。这无声的叹息似乎叹到我的心里头去了。
“……爸爸他……其实很心疼雅姐的,但是……他固执罢了……不然,我们会更早……”
是啊。总是有些固执在过后会后悔。不过当年秦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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