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夏凯飞魂不守舍地盯着她看, 她也丝毫不为此动容。
这可和她听说的夏盈光不一样。
汪子琳尽管狐疑李寅跟夏盈光的关系, 但此刻并不是思索这件事的好时机。
李寅无论从哪一方面, 都比夏凯飞要好上无数倍。
他经常对人看起来很温和, 但眼神却很冷漠,透着高高在上,从前自己妄图接近他时,他便会露出视她如蝼蚁般的目光。而现在,汪子琳看他一眼,就感觉似乎他被她这句话激怒了,眼神都变了,然而嘴角却还带着一丝让人心惊的笑。
她立刻如坠冰窟,浑身冷得可怕,心里也很害怕。
要不是坐着,她估计自己得站不稳跪下了。
没有触怒李寅的时候,汪子琳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多可怕,哪怕经常听说他这个人心肠很冷硬,听说过他做过的那些事,她眼里也只看见了李寅的多金帅气。
但现在汪子琳只要一联想,就脸色煞白地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李、李总,”她很勉强地冲他一笑,神情很苦,“我都没注意到您在这儿,那句话不是冲您来的,您别跟我计较……”
李寅平静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他坦然接受了汪子琳的说法,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计较了。
汪子琳的父亲汪海的公司刚刚宣布破产,汪海需要钱救急,因为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汪海到处求人,这种时候能帮得上忙的人不多了,朋友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汪海求到了他头上来,李寅问他能给自己什么:“我不是圣人,我拿钱去填你的漏洞,你拿什么还我?”
汪海咬牙说:“李总,我有个女儿……”
李寅直言说自己不要他女儿。
汪海走投无路,一把年纪了哭着说:“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您借我钱,我东山再起了就拿钱还您。虽然别人总说你无情无义,但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我给您下跪,磕头……”
李寅也不要他拿自己当爹似的磕头。他感觉汪海可怜,就让他把公司文件给他秘书,帮他看看到底欠下多少债,能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地补上。
他对汪海说的是:“如果补不上,漏子太大,那我也无能无力,如果数额不多,我也就帮你。”
他难得发发善心,结果在餐厅里碰上了汪海的女儿,对方辱骂说他老黄瓜。如果说别的,骂他心狠手辣没有良心,那也就罢了,他不至于跟个女人计较。
但李寅不能忍这个,而且还让夏盈光听见了!他强压怒火,感觉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不是他的作风,所以李寅只是往夏凯飞身上扫了一眼,眼神像是在说“拴好自己的狗”。
于是夏凯飞脸色铁青地拽着汪子琳去买了单,逃也似的离开了。
汪子琳知道自己把李寅得罪得死死的,但并不知道,她得罪了她父亲那破产公司的唯一愿意伸出援手的救星。
这两人一走,李寅也带夏盈光离开了,他没吃饱,西餐讲究,吃得慢,而他食量大,同样的用餐时间,猫胃的夏盈光能吃饱,他不能。
他带着夏盈光上车回家,结果夏盈光在车上问他:“表舅,老黄瓜是什么意思?”
李寅差点以为,夏盈光是刻意的,但他知道夏盈光纯洁得很,哪怕听出来这是个比喻,但却不可能知道这种比喻词是什么意思。
夏盈光对自己不理解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心的,她这好奇心却来得不合时宜,把李寅给难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给夏盈光解释。
夏盈光看着他问:“是在说你老吗?”
李寅才三十出头,从来都没听过有人说他老,但相比起夏盈光,他确实大了这姑娘很多。他低头注视着夏盈光,语气微沉:“盈光,你觉得我老吗?”
夏盈光摇了摇头,说不老。事实上,她第一次见李寅,就觉得自己叫表舅叫的不对,因为李寅面容看起来也不比夏凯飞大多少,顶多是气质上的变化。
李寅知道她不撒谎,心里很对她的诚实受用,觉得大夏盈光十几岁,根本算不得老。
他很高兴地侧头亲了亲夏盈光的头发,叫她“宝贝儿”。
回到家中,李寅在家门口蒙住她的双眼,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盈光,舅舅送你个礼物。”
夏盈光在他手掌心里颤了颤睫毛,李寅手很大,而夏盈光是巴掌脸,呼吸都喷在他的大手里,她面前黑黑的,问道:“是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李寅带着她向前走,夏盈光像个瞎子那样伸出双手摸索,但家里空间大,李寅带着她,一路安全。
走了几步路,李寅便停下来,在夏盈光耳边倒数:“三、二……”
他松开了蒙住夏盈光眼睛的双手,夏盈光重见光明,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架雪白的斯坦威三角钢琴。
她好一会儿没话,像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李寅垂首一看,才发现夏盈光眼里闪着光亮,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泪在虹膜表面滚了一圈,波光粼粼。
有这么高兴?
这架钢琴,比自己上次自己送的项链还让夏盈光高兴吗?
他手指轻轻在夏盈光眼底抹了抹,低声道:“去试一试?”
他以为夏盈光不会,不过钢琴音色纯,随便一按就很好听了,想来也不至于魔音刺耳。
夏盈光回头,盯着他的眼睛忽地一笑,她轻轻搂着李寅的腰抱了一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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