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幽兰抬头看天际月色。一只蝴蝶悠悠飞在黑暗中,受其主人之指引,从不会有失去目标与方向的疑问。而人类却并非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合作得久了,其实彼此都会受到影响。比起某个人逐渐成长手段与目标,更让人不耐的也许是对世道抱有的天真与幻想。但谁又能说,那种天真与幻想一定是错,而不该被领导者所拥有?若人心一味只在黑暗沉沦,又如何要带领其他人步向光明?
夜风中飞来一片绿叶。
枉幽兰羽扇向前,绿叶不偏不倚坠于扇面,带来一段讯息。
忠烈府现任忠烈王笏君卿突然中毒暴毙,现场留下神秘组织魔吞不动城之印记。这个消息正由陷入悲痛的管家帝獒之口向外传出,很快便能轰动武林。自从众人缔结契约留名忠烈府正堂匾额之上,已很久很久无人敢犯众怒招惹忠烈王,也许只需一夜,公开亭便可集结起一批义愤填膺的义士搜寻魔吞下落来替武林公义而复仇,但不存在的组织,谁又能找到下落呢。
更何况,枉幽兰所用之毒,来自黑派翳流。
任谁都会以为,黑暗秩序者魔吞不动城乃是为替翳流黑派复仇而出,策鬼令下,黄泉开道。白道有白道的办法,黑道则有黑道的消息,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旁人针对魔吞不动城存在所产生质疑。因为流血是真实的,死亡也是真实的,武林怎可能存在有真正的两全之策,温情只存在于天真与幻想之中。
“如你所愿,事已成。”黑暗之中,枉幽兰再次见到了指引自己踏上这条路的那片绿叶的主人,“那接下来是否该走至鸟尽弓藏之局面。吾自愿出面自首,以担下所有罪名,来掩盖魔吞不动城之出现?”
否则要怎么解释忠烈府前有可能存在的一瞬失态。以素还真的智慧,只需微乎其微的一丝违和感,便能被其寻摸出破绽。
月影下,有人轻咳。
“你的意思是,吾什么都不做?”枉幽兰双眸幽幽,森冷盯视:“这无关信任,而是尺有所短。既然择主,那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反倒是你之所为,欲将他置于危险之地,居心叵测!临危之地。”
绿叶在羽扇中被功力摧成粉末。枉幽兰不信任眼前这个人,但这人提出的方法却恰好正中了他的打算。总是要有那么一个过程,将台面上的魔吞彻底从白道之中割裂开来。
“这是一场考验,出题人是你,行动者在吾,而做出决定的人却还不知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枉幽兰羽扇一扬,直接转身向后,“你也好,他也罢,黑河鬼兰从无后悔!但吾与你不同,总是要看护好这最后一程。哼,再会。”
月色下消失了假面者的身影。
而另一人则慢慢从树影下踱步出来。那是一道挺拔却羸弱的身姿,一身灰暗,肩头斜背一柄剑,在文弱之余又增添三分深不可测之气息。
“一个组织,只需要一个声音,不需要两名决策者。”
为首者或许可以存有诸多缺点,却不能失去面对机遇时之判断力。人可以被干扰,却不能迷失了目的。而一场危机,一次机遇,岂非正是观察一个人真正之根性的最好时机。
黑暗中,那名文士轻轻摘下一片绿叶,“天荒山下,一场机缘,你又得到了多少呢?”
夜色未尽。
一路狂奔公开亭。
秦假仙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结果两个人还没跑到公开亭,路上就遇到三三两两连夜赶路的人,听闻了那个来自忠烈府的噩耗。算算时间,枉幽兰下手的时候应该正是应召来帮忙的前一刻,应该是刚刚杀了人,又若无其事到达寒食草堂附近。
“这这这!”一瞬间,秦假仙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人大力给捏碎,接着秦晓川的大脸凑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沉痛:
“这真的不是我干的,你真的要信我!”
别去跟人告密啊!
这事真的不是他指使的啊!
他已经尽力去阻止了啊!
金乌东升,树影西斜,公开亭旁,两人身上沾满露水。
“忠烈王出事了。”“这怎有可能!是谁那么好胆?!”“听说正是之前在公开亭放人头的那个组织魔吞不动城,之前南武林漩涡之岸的灭门血案也是这个组织所为。”“这这这,这要如何是好!”“听说忠烈府已向各大门派发出讣告,并商谈讨伐此一邪教的事,咱们快些来去助拳。”“哎,笏家满门忠烈,终究未能留下这一根独苗。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一夜之间,魔吞不动城终于名传天下。
效果要比杀一个名不经传的牟尼上师好太多,就连漩涡之岸这处还未动用的伏笔都被人翻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说背后没人推波助澜,秦假仙第一个不相信!
公开亭人越聚越多,消息也五花八门,其中一个共同点是忠烈府从今日起向外公祭,并已针对匾额上留名者发出讯息要替枉死的最后一代笏家人报仇雪痕。作为魔吞不动城事实上的幕后老大,秦晓川站在阳光下,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衣角湿漉漉,内心很茫然。
他问:“秦假仙?”
“唉,好啦,吾在吾在。”秦假仙被人死死摁着肩膀,在树影下被迫蹲了大半宿,“事情闹成这种地步,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办?要去找那个枉幽兰算账吗?”
不提信任。
事实摆在眼前,魔吞不动城挂在秦晓川名下,不是一句不知情就能推卸责任。何况秦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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