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不断接到烟花传信,韦帅望往京城去了,韦帅望在京城,苏西楼私自离京,韦帅望的手下往冷家山来了。
牙关紧咬,半晌:“他什么意思?”冷家山上告急,他先跑去看他老婆是什么意思?苏西楼是啥意思?韦帅望的手下过来了?他本人呢?
冷秋倒不是说韦帅望不应该心怀老婆,他主要是觉得姜芙瑶女士心机比较深,经过她的掺和,也许事情会向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毕竟他同小公主从来没友好过。如果小公主觉得苏西楼人不错,然后连带的考虑一下苏西楼成为掌门的可能,韦帅望那小子未必会对他老婆的意见置之不理,那他们师徒三个就悲剧了。活着可不是他求援的目地啊!
韩青想了想:“既然带上苏西楼,他同苏西楼一起,很大可能目的地是仁德山庄。”
冷秋脸色微青:“玩三国?”
韩青缓缓道:“目前来看,如果能在冷兰顺利接位的情况下,通过谈判求得各方平衡,是最好的办法。”
冷秋道:“只怕他们达成平衡,却不是我们,或者,我想要的平衡。”
韩青道:“我会……”本想说尽我所能,刹那间想到,自己已无所能。半晌:“他不会那样做。”
冷秋忍不住笑:“对,如果他那样做,述说一下当年整夜抱着他哄他睡的过去。大哭着呼唤他的良心,他一定立刻就回头是岸了。不过,没准立刻就想起谁宁可让他残废也不给他换骨头,谁下手杀他。”
韩青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眼前一黑,他坐在那儿,呆了一会儿,呼吸慢慢平复,人才慢慢回过神来,想说什么,半晌,还是沉默了。
冷秋仰头,此时再去追回韦帅望已不可能,如果那孩子真同冷怀德达成交易,他也只得认输,还得谢谢人家饶他父女不死呢。忍不住看一眼韩青,谁让我父女落到这地步的?好好的,你去捅什么马蜂窝?你追着给他功夫,他不要就罢了不好吗?你真想他死,他就这么死了多好?区家死得惨,别人被祸害得家破人亡,同你有什么相干?冷家与问天堡之战,他们想打,你带着他们打就是了,死多少人又同你什么相干?现在因你而活下来的那些人,来赶你下台了,你感觉如何?你不想他死,你也得尊重人家自己的意愿不是?韦帅望比全世界重要吗?你老婆孩子你的地位,你师父师兄的命,全变成狗屁了吗?冷秋此时只想一剑捅死韩青,可惜他不能,他能做到的,只是言语伤害罢了。而且他知道韩青宁可真挨一剑,也不想听这些话,所以,看着韩青象中了一箭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发呆,这种报复还是挺解恨的。
冷秋问:“有什么办法吗?”
韩青半晌,笑笑:“如果,真出那样的事,弟子自当……”再一次沉默了。已经不想提那个字了。以前说的时候,多少觉得其实师父是不会真的让他去死的。现在,师父是真想他死,说出来,人家不拦一下,好象不太仗义,拦着呢,他师父不情愿,他也不愿意。从前,心里多多少少是希望师父会拦住自己的,现在,已经希望任何人不要妨碍他了。
冷秋笑笑:“好,你就死给你徒弟看,没准我能趁机杀掉他。”
韩青点点头,好,是。弟子遵命。
冷秋转开头:“滚。”
韩青起身告辞。
一转头,看到冬晨愤怒仇恨的目光,冷秋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怎么?咬我啊?他试图用目光威慑那黄毛小子,那小子竟然一动不动,同他对视十秒钟,然后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冷秋忽然间微微不安。
韩青那小子,其实还是有影响力的。至少对我周围这些人,有影响力。
冬晨追上去:“韩掌门,韩叔叔!”
韩青看到他,目光倒缓和了:“我师父让你出来的?”
冬晨哽住,你还对他抱有幻想啊?
韩青立刻就明白了,笑笑:“长辈没让你离开,你不该离开。他只是压力很大,骂自己弟子两句出出气。你不可失礼。”
冬晨眼睛顿时就红了,一行泪水夺眶而出。
韩青倒诧异了:“这是怎么了?”
冬晨再不肯说是因为同情,在他心中这位长辈只该得到他人的尊重,同情这个词不能用在他敬重的长辈身上,冬晨擦去泪水,笑笑,低声:“我送你回去歇歇。”
韩青笑了:“我好好的,送什么?你快回去,师爷那里可能有事派你做。”
冬晨轻声:“我送送你。”
韩青见他这样坚持,也怕小朋友一时转不过弯来,回去倒给他师父几句,只得笑笑同意。
残雪枯枝,一片萧索。
韩青微笑:“一年里,这个季节最难看了,可是,新绿马上就要遍布冷家山了,过了这两天,就是春天了。”
冬晨只是点头,说不出话来,他倒想安慰韩青几句,只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结果,是韩青安慰他。
韩青道:“我师父外严内宽,但凡弟子做错什么,他总会严厉处置,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处罚过,他也就算了,心里从来不存芥蒂。我同韦行,都有孝心,却不顺从,这么多年,发生过多少事,还能在一起彼此信任,也不只是我们做弟子的忠诚,师父他能容下我们,有心有气量。连同对你,也是一样。他对你同兰儿的婚事再不满意,却也没说过不行。虽然兰丫头的脾气,不一定肯听他的,可是,他要真想阻挠,成事难败事却容易。他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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