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衔不过是在我手上暂时保管而已。司衙之职,悬位而待能者。今城北治疫,由我全权负责,列位大人在治疫时如有功劳,我会表记上奏主公。主公赏罚分明,不吝金珠官位,只要有功,必得封赏。”
郭倥眼中闪过一抹松懈欣喜,恭恭敬敬的说:“为臣者,为主公尽忠尽职,是分内之事;为官者,为百姓谋安康富足,亦是应尽之责,何敢居功讨赏?城北之疫,下官必竭力图谋。”
“男儿应以立身庙堂高位为志,居功请赏方为本色!”我对郭倥说漂亮话的功夫有几分佩服,这人当真是为官的好材料。这世上会当官的多,但有当官的为民之心的人却少,真希望他心口如一,不独是嘴皮子功夫厉害。
心里想着,人却已经起身抱拳,拱手朗声一笑:“郭大人所言者乃是为主为民的至理,留随深有感触,愿与列位大人共勉,以图城北之事。”
好一阵喧嚷,才把缝制口罩手套,调集粮食药品,召请护理人员,征用民房为临时病房、清理环境、普查人口等各项任务分派下去,众官渐散,留下郭倥一人,厅中这才清静下来。
郭倥本来是旧朝司衙府台的左史,因为旧朝的府台和右史殉死才越级代理府台君一职。依着嘉凛的委任令,左右长史之职已经有人升任。我接掌了府台一职,他就无职可供,身份尴尬,虽然坐在我下首的位席上,神色间却有些不自在。
我知他定是在等我给他职位,也不急不忙,本来还想多晾他一会儿,奈何这家伙运气实在不错,沉默的时间一刻都没到,就有人来替他解围。
司莫走进大堂禀报:“大人,派去调集柴火的城安衙贺宽贺大人复命来了。”
我心里一动,司莫来城北司衙传令的脚步比我只快半个时辰左右,再加上我入衙交接见官等事务用的时间,前后也就两个时辰稍过,贺宽能这么快就把差事办好,回来复命,倒是个可用之材。
贺宽四十岁上下,个子虽然不高,却颇有儒雅之风,他身后跟着的人穿着师爷服饰,大概也是他的得力之人。
“柴火之事办理得如何?”
贺宽恭声道:“下官已经搜集了二百车柴火分送各医馆,故而来向大人复命。”
城北原本有大小百来所医馆,嘉凛征来的八千名大夫,除去增援各馆外,还借用了城北的所有神庙临时成立了三十几个医馆。现在城北共有一百三十五座医馆,收容了近十万的病患。二百车柴火,要管这么多人的饮食,再怎么节省也只能用上一两天。
我的心一沉,问道:“这点柴远远不够,你还能想法子筹集吗?”
贺宽苦笑道:“城北富户不多,柴火积余的人家本来就少,又值禁市,就算把民宅的梁材草棚都拆了烧,也支持不过十天。如果照大人说的,城里居民的饮食都要煮熟,柴火就必须从其它地方运来,不是城北负担得起的。”
一时一日,我还可以请嘉凛周济,但想这柴火短缺之事,应不止是城北之困,安都其它地方也不可能例外。想想也是,安都养着百万人口,家家户户都要用柴烧草,仅凭安都四周的山林是无论如何也供应不了的。战事未起时,可以靠漕运供给,现在安都禁市,可真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安都百姓煮食烧柴烧草,不管是从目前,还是从一个国家的长远利益来看,都是不是好事。
“就算从别处调集,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有替代品。否则这么烧下去,中昆迟早成为第二个黄土高原。”
屋内众人自然不明白黄土高原是什么,但替代品三字却是人人都知道的,贺宽身边的师爷脱口道:“替代品……”
他说了三个字就不再往下说了,贺宽的神色也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我有些奇怪:“如能找到柴火的替代品,两位都有大功,何故吞吞吐吐?”
贺宽迟疑了一下,才道:“大人,此事极犯忌讳……”
柴火的替代品却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哈哈一笑道:“留随从来不怕这些忌讳,两位但说无妨。”
贺宽看了他的师爷一眼,那师爷面色微变,好一会儿才说:“大人,这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前朝的大长公主触君之怒,被贬到北城外的落雁坡上圈禁……”
这种时刻,他们还要啰嗦,我本想叫他们直接说重点,但一想事关他们的忌讳,又是自己叫他们讲的,如果打断的话头,则免不了要落个刚愎不贤的恶名,只得隐忍。
“落雁坡多石少土,素来贫瘠,种不得粮也长不得树,连草也没有几根,临时用石头磊了几间小屋,就把大长公主和她的丈夫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关在里面了。那屋里水米不留,全赖坡下住着的人按时送去。大长公主素有贤名,一向在皇帝面前得宠,开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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