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一笑,除了小小受我特意教导,慧生因为跟我相处太久知道我的底细外,目前我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民主思想提出来。可照民业现在这种知道自我完善进步的模式来看,民主思想不必我诉诸于口,也会渐渐地在少数有见识报业从事者脑里呈现。
也许用的时间会长久一些,但那是本地人的本位思想,比起外来人把外来思想硬塞进去,实在强过太多,也容易被人接受。
“付南音出身商贾,想废除世俗对商人的歧视是理所当然。有什么重商的政策,也合情合理,虽然免不了引起士大夫反对,但压力不会集在你身上,实在是件好事。他想必也是从郎君的论著中看出你对农工商三者持平而待的态度,所以来寻求你的支持。”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工部户部由他分管,他要改革实在方便得很。”
嘉凛下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本来国库就少了收入。朝廷还要重建地方,招安流民,还要支付军需,不努力发展商业,厘收商税这空缺可怎么补得上?只怕用不了两年时间,国库就赤字了。
嘉凛以付南音为副相,用意很明显。我也相信付南音在这方面可以做得很好。
“付南音直接主管工部户部,着手改革,相信以他的手段,让国库不致亏空不是难事。”晁视说着皱眉:“只是他现在就想平抑士族,想得也太急了。现在天下未定,还要靠他们稳定地方!郎君,这件事你现在不能答应他!”
我放下报纸沉吟:“只要重商,就不能避免与士族的等级冲突,付南音想平抑士族,也是出于商路畅通的考虑。事实上,士族豪强各据一地,是商业的大障碍。老让商人做小伏低,贿赂买通他们才能在他们的地面上经商,无论从长远或者目前来说,都是大害……醒源兄,这件事让我苦思几日,夜不成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晁视显然也有些为难,想了想,反问:“郎君准备平抑士族,有什么具体的时间安排?”
“我准备用三年时间。鉴于流民数众,即使今冬明春能够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地方,明年夏末粮荒也难免,这时候士族是需要笼络的;后年流民应该已经开耕种地,有了收成,安定下来了。只是朝廷对这些百姓虽然减免赋税,着令他们自耕自吃,地方豪强却肯定会照着旧朝的惯例,欺下瞒上,私地里去收‘恩养钱’。民心可用,这才是平抑士族的时机。”
自此逐年削减士族的势力,用上十年二十年功夫,一定能够把士族压制住。等到在新观念里长出来的孩子成材,士族被彻底改变或者连根铲除的日子指日可待。
“郎君,用早膳了!”
我和晁视收声不语,洗净拿了报纸沾黑的手,对坐下一起吃早餐。我看到桌上的桂花糕,突然想起一个极爱吃这东西的人我没看到:“德立呢?”
孔德立有大志,所以身份刻意被我含糊了,让卢广京告诉府里的人以客礼待他,着意培养,让他跟在晁视身边学习。bubb】
晁视吃了块桂花糕,慢慢腾腾地说:“他能折腾呢!自从离了城北,没一天消停的。他看到许多学子籍着民报向天下人表达自己的主张,也心痒痒。你去陪都的那天,他写了份‘高见’找到民报报馆自荐。可惜民报主编秦立中说他文不文艺不艺,小家子气重,不予采纳。傻小子气急败坏,回来后在梦大骂秦立中有眼不识金玉质,错把明珠当鱼眼……”
“哈……”
孔德立一向老成持重,也算能忍,想不到他还有梦里骂人的习惯,让我忍不住大笑:“然后他就去缠秦立中了?”
晁视摇头:“我跟他说民报属于严肃性政治文字,他就是缠死秦立中,他的文章也不可能发表在民报上。结果傻小子发狠了:‘他不刊我的稿子,难道我自己还不能刊自己的稿子?有民报,未必不能有工报。’”
“啊?”
“这傻小子也不想想,办份报纸要多少财力物力人力,就凭他从府里领出来的十吊月钱,想办报纸,想得美!他已经离府四天,去找他跟他意向相同的人了。郎君,德立有这份心倒不坏,只是他少年气盛,真把‘工报’办出来了,日后难免有触犯朝廷大忌的地方。此事你我不可插手。”
我心一动,道:“活字印刷的推广及朝廷允许议政的自由之风,必然引发民间办报的热潮。就安都来说,民报已经办了;商报及中昆士族兴办报刊也势在必行。与此相对,工农报创办是肯定的,只是主持者要选好。民报不免浮华,工农报却以先进技艺推广为主要目的,一定要务实,让德立辅助创刊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晁视放下筷子:“假如只是工农技艺的推广,不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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