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姿态延展着,很大,很大一片,到最后视线中只有那一片活生生的红。
“信不信随便你。”覃小白说。
真相可以有很多版本,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是亲身经历,哪怕自己的记忆都会帮忙作假。
☆、第27章
“你到最后都没有出声?”雷渊问。
“没有。”覃小白说。
雷渊相当赞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赞赏什么。
“很明显你现在没有失语症,虽然很不坦白,不过语言表达能力很正常,那之后……”雷渊说着,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
覃小白清楚他想问什么,清楚他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比如她的“失语症”是怎么来的,之后又是怎么痊愈的……她什么也不打算再回答。她昂着头,目光平静而拒人千里。她看起来虚弱又尖锐,只要再推一把,她可能会分崩离析也可能会不惜一切。
雷渊跟往常一样笑着,很反常地,没有再推那一把。
“……今天份的谈心已经结束了,是吧?”
他从桌上跃下来,一只大手按在她一边肩头,挺温柔地握了握。某种含蓄的安慰,或者某种对同类的认可?无论哪一种她都不需要。覃小白拿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向卧室。
“要休息了吗?”雷渊在身后问。
覃小白反手扣上了浴室门,用关门声来回答他。
她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坐在缸沿,低头看着水流缓缓地注进去,水面缓缓地升高。伸手探下去,水绕过指间。她发了很久的呆,脑袋空空的,一个字都不想说。
董李智沛死后,别的孩子都没有意愿再招惹她,无论她说不说话。就连冯旖,很长一段时间她看她的眼神都是畏惧的,小心翼翼地隐藏在憎恶当中。
其实做个坏人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很清净。
后腰的伤口挺长,挺新鲜,真的不应该沾水。覃小白坐进了浴缸里,把自己沉到暖暖的水下,看着水波在眼前轻轻荡漾。
每半个钟头雷渊会敲一下门,确认她还活着。
他没有说话,她也就伸手拍打一下水面,或者敲敲墙面,给他听到声音。
打开门看到他在斜对着门的床沿规规矩矩地坐着,两只手肘架在膝盖上,抬头看过来,像是等了她很久。
“你在里面呆了三个钟头,”雷渊说:“复原了吗?”
“两个钟头四十八分钟。”覃小白说,语调很正常,很柔和。一边说一边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很累了,一点精神都没有,但是显而易见的她的防御已经重新建设完毕,随和乖巧的表面下安全地埋伏着冷硬内核。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谢谢。”
“谢我什么?”雷渊笑起来。
“没有破门进去营救我。”覃小白说。
“虽然有点担心你在浴缸里睡着,或者伤口感染挂掉,影响我的计划……不过你肯定不会玩自杀,没什么可救的。那些事情当时没有打垮你,现在更不会了,对吧?”雷渊说。
“还在继续安慰我?”覃小白跟他笑,说:“这么好心?”
“保持诱饵健康活跃的状态是我应尽的义务。”雷渊谦虚地说着,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来邀约:“走吧,亲爱的诱饵。”
“去哪?”
“找个休息的好地方,这个套间毫无防范可言,虽然便于诱敌,不过我们很需要不被闲杂人等打扰好好睡一觉。特别是你,你困得都站不住了。换个地方也不会很误事,凶手要是足够专业还是会找到你的。”
“好安心哦。”
“你洗个澡出来伶牙俐齿起来了,刷了很久的牙?”
“没有,对着镜子演练了一百八十遍如何用言语攻击你,既然我打不过你。”
“有时间我可以帮你敲打一下你的防身术,教你几招有用的,你学的是花架子,真打起来没什么实用性。”
覃小白走到他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包着纱布的位置。“我记得我好像捅过什么人,似乎还是个高手。”
雷渊攥住她的手,玩味地笑着,说:“那你要对我负责吗?”
覃小白试图抽手回去,他握得更紧,牵着她往窗前走,举起她放到飘窗台上。他也跟着站上来,个头太大,脑袋抵到上沿只能猫着腰,一手抓着覃小白,一手伸去打开窗户。
窗外夜色已深,微凉的空气涌进来,覃小白打了个颤。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建筑的大部分外立面,有几扇窗透出灯光,大部分窗户里面都黑黢黢地,玻璃表面和墙面不同程度反射着凉冰冰的银灰色月光。
俞兆星活着的时候,也许会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他的领土,他这个古怪的家庭。
“提醒你一下,这个套间有门,还是一推就开的门,”覃小白说:“没有很大必要跳窗。”
“安全起见,”雷渊说:“从室内走会被偷看的,不说别人,晏姐一定会发现我们溜去哪儿了。她简直是一个活体监控,神出鬼没而且来去无声。”
覃小白歪歪头,承认他说得有一定道理。
雷渊纵身一跃从窗洞出去了,覃小白探身向外看,他站在楼下一层宽阔的窗顶,扬起两只手,热情地笑着,向她招了招。
“我就在这里睡好了。”覃小白拒绝,不是太乐意为了找个地方睡觉跳一下楼。
“嘘,小声点……”雷渊轻声慢语地哄她:“没事,我接着你。”
她低头看看楼下,距离感很模糊,有天黑的原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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