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抓壮丁,但是很快就打消了疑虑。那十几个男子有的还只是少年,弱不经风的,哪里有壮丁的样子。接着听到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哀哀低泣,听口音还是外地人,打听了一下,便全然清楚了。
这屋子是一个叫做许冰的员外所有。此人表面上是员外,但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别人卖女鬻儿,他便转手卖到别处,从中渔利。近几日不知怎的忽然稀缺男子,他就在岳阳城内也干起买卖,但也只是三天两头有人来看看,却没有人真正买,就随便找了些人充数。
一直有人持续被关进来。到了晚上,众人已经饿得发慌,有个人捧一盆饭进来,众人蜂拥过去,吃了几口又觉食不下咽,咒骂不止。雷旋吃了一点,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也没有人注意他。
次日清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腆着肚子进来,浑身肥肉,挤得眼睛也看不见,倒是满面油光,十分和气:“大家不要吵,等下二公子来了,要是看中你们谁了,谁就有二两银子赏钱。”他又说了一些别的废话,又移着肥胖的肚子出去。雷旋心里一跳:二公子?是巧合么?
他趁人不注意时将黑布解下——如果真的是他,反而惹他注意,如果不是,早晚也要离开此地,不必掩饰。
过了半个时辰,那门又打开,走进三个人。先前一人步步生姿,曼秀异常,只扫了一眼,众人都不由得低下头,只听他冷笑道:“许老兄,你的眼光越来越差劲,连这几个不成样的你也好意思出手?”
雷旋头也不曾抬起,但一听这声音,再无怀疑。这人果然便是君少宜。原来冉莲云一事之后,君少宜十分烦闷,连逗弄杨芝的心思也没有了。星象上清清楚楚,名器正在岳阳城中,如果杨芝不是,那么便是另有其人。于是他想到一个笨而有效的办法,将杨芝送回老家小住。结果星象并无变化,于是他就叫杨芝不必回来了,小住变成长住。他刚开始也还好,久了就有些无聊,到处寻找美男子玩儿。
那许冰心中愠怒,脸上赔笑道:“二公子您说的是。”如果他是地头蛇,那面前这人便是蛇中翘楚,就算天天没事逼着他做白工,他也只好忍气吞声。
跟在在许冰身侧的,赫然是弃暗投明的阴若寒,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君少宜走到一男子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片刻:“头发枯黄,营养不良。”走到另一个面前,抬起男子的下巴,道,“这个嘴巴太大,双目无光。”第三个,却道:“这个更糟——跟你长得这么像,不是拿你儿子充数的罢?”许老爷子连声道:“小老儿不敢,小老儿不敢!”脸上已带怒意。
走到一壮年男子面前,君少宜叫那人抬起头,忽然呆住。
雷旋就站在门边,和那男子也正好相对,恰是君少宜身后,也不禁一怔。那男子鼻子高挺,长方脸蛋,竟然有九成像极了雷旋原来的模样。
君少宜一惊之下,直觉地便想用指尖撕裂这张面孔。他虽然后悔杀了雷旋,但也未曾料到此人还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除了惊讶外,还隐隐有一丝骇然,但掌力凌到这人面上时蓦然停住:这人脸上露出的惧意让他看出其中细微的不同——面皮稍嫌白嫩,眼睛也有些呆滞。
君少宜从男子的耳后撕下一张面具,露出用面粉整饰过的脸。
如果是那人,这一掌只怕要下去了。
有的人活着于人无益,反倒成为堵住去路的大石,即使心里再难受,也必应除之而后快。
君少宜微微一笑,心下已释然。细细看了手中面具,发现那并非从人脸上剥下的人皮,而是从海外一座名叫苦厄岛上产出的一种橡木胶汁秘制而成,就连皮肤上的细小纹路也能雕绘得丝毫不差,只是不易保存而已。他松了一口气,却莫名起了一阵疲倦,像是大病初愈后的乏力。
正在此时,一道尖锐冰冷的利风从身后割来,他知是有人偷袭,但不知为何,有些不愿闪避,便站着不动。他抬了抬头,看见面前一张糊满面粉依稀面熟的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忽然一阵反胃,一抬腿便将那西贝货踢飞出去,双指往后一夹,堪堪夹住那剑尖。此时已经有些迟了,那剑已经刺入背心半寸。
雷旋看得分明,偷袭的正是站在君少宜身后的阴若寒。他一颗心忽然提起,却没有开口。直到鲜血染红白衫,他才有些愕然——君少宜居然没有躲开这一剑。
君少宜慢慢转身,朝阴若寒笑了一笑,那笑意并非常见的诱惑妩媚,而是充满了志得意满之态:“阴若寒,你不错,居然忍了这么久,连我都差点相信你是真的投诚,哼哼,可惜。”他指尖轻轻用力,剑身啪的断了,击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声音,满室的少年男子都吓得尖叫。那许冰极是精乖,偷偷摸摸躲到君少宜身后。
阴若寒咬了咬牙,将手中断剑掷向君少宜的面门,君少宜伸袖一拂,只是劲风触及,那断剑便垂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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