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脸上的畏惧之色:“苏二公子被附身,只能另想办法驱鬼了。”
俞婉儿从怀着掏出帕子,正擦拭着苏静轩的额头,这时他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撑开眼皮涣散地凝视她,含糊地说道:“嫂嫂,我怎么了……”
俞婉儿停下手里的动作,踌躇地问道:“你是苏静轩?”
苏静轩笑道:“我不是苏静轩是谁,嫂嫂这玩笑可不好玩。”
喇嘛听了两人对话,欣喜道:“我佛慈悲,看来这恶鬼是离开了,趁现在赶紧将他尸身镇住。”
俞婉儿颦起眉头:“这法事还得继续?”
喇嘛正色道:“苏大善人被害得命丧黄泉,这恶鬼绝不能留。”
“爹爹怎么了?”苏静轩猝然坐起身,发现被泥水掩埋的苏谭,原本苍白的脸犹如死灰。
此时没人敢说出他是被附身,亲手害死的父亲,周围的气氛一片肃静。
待泥水冷却后,手下发现苏谭的尸体与棺材死死黏住,只能将苏谭与苏逢安掩埋在一起,而在这期间秦氏竟悄然不见踪影,捆绑她的绳索也不知怎么扯断的。
一行人回到苏府后,苏谭被恶鬼害死的流言蜚语,也慢慢地传播开来。
苏静轩仿佛当一切从未发生,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行事风格与其兄倒有几分相识之处。
五个月后,肚子微隆的俞婉儿,依靠在舒适的长椅上,听着管事絮絮说起府中之事。
苏静轩主外,俞婉儿主内,在外人看来,这对叔嫂相处颇为融洽。
当管事说起一个阿莲的婢女要求离府,俞婉儿不免生起一丝好奇。
这苏府的待遇一直不错,为何会如此迫切离开。
俞婉儿特地将阿莲叫来,独自问起她有何不满。
阿莲不肯说出原因,俞婉儿也只能许她回家了,甚至在阿莲离府的那一日,亲自送她出门。
阿莲被感动得眼眶发红,将俞婉儿拉倒树荫下,突然跪了下来,支支吾吾说起一起诡异之事。
原来五月前,投井自尽的婢女名叫小茗,与阿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某天夜里两人干完活后,路过院子后的水井,突然听到淋浴的声音。
这寒天冻地的,会是谁在井边洗澡?
两人好奇地探过头,见一个男人披着薄薄的衣裳,将水桶的冰水浇灌在身上。
这时,阿莲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咔擦一声惊动了男人。
眼见男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朝她们紧逼过来,阿莲只能跟小茗分道扬镳,好不容易逃过男人的追击,想不到次日听到小茗的死讯。
当俞婉儿问起那男人是谁,阿莲只是摇头不愿说出名字。
她抬头看向俞婉儿的身后,浑身战栗地揉紧包裹,逃也似的离开。
“婉儿。”背后的人呼唤俞婉儿的闺名,伸出猿臂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是如此的温暖,紧紧地熨帖着她。
她却想起了冥婚之后,与苏逢安的夜夜春宵,那时的感触是冰冷的。
没人知道,苏逢安的魂魄被禁锢后,她每晚是与苏静轩共眠的。
“在想什么?”苏静轩笑道。
“没什么……”俞婉儿有些恍惚。
苏静轩抚摸她的肚子,一下一下如若珍宝。
“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便是嫡长子了。”
“恩……”
“我会对你们很好。”
俞婉儿没有回应,却在心底默认了一切。
不管是对是错,此刻幸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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