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卫屹之没有下马,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抬头看向大司马府的匾额,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责任。他缓缓垂下眼:“本王就不进去了,这两日便要赶去宁州,事情多,麻烦你转告家母吧。”
穆妙容诧异地看着他,他的背影已经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
一路驰往卫家旧宅,中途经过相府,他勒住马,从紧闭的大门前慢慢经过。
这些年与戎马为伴,以为终于找到一个能携手的人,不只是爱慕,还有欣赏和理解,是恋人,也是友人和知己。却原来只是因为感动罢了。
不是两情相悦,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她来去自如一身潇洒,却将他置身在这泥沼中做困兽之斗。
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苻玄远远跟在后面,知道他秉性深沉,连句安慰的话也不敢多说。
下过几场雨,气候渐趋炎热。
会稽郡已经收复,王敬之决定回去重整祖坟,祭扫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正准备去向谢殊告假,儿子过来提醒,他才知道自己那日醉倒坟头又失态了。
“唉,我怎么总在丞相面前丢人。”他坐在榻上按着额头叹息。
王蕴之站在旁边,神色凝重:“几次三番这样,父亲英名在丞相那里早没了吧。”
王敬之无奈地看着他:“好孩子,不要这样寒碜为父。”
他又叹口气,起身整装,前往相府。
刚到相府门口,谢殊身着朝服,头戴冠帽,走出门来,看到他笑了一下:“太傅怎么来了?终于酒醒了?”
王敬之向来洒然不羁,却被这句话弄得有些脸热:“丞相见笑了,在下又出丑了。”
谢殊笑了两声:“哪里出丑了,本相只看到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丈夫。”她上前伸手做了个请,“本相要入宫去见陛下,太傅一起来吧。”
王敬之应下,与她同往。
谢冉跟出门来,看到这幕,微微蹙眉,丞相最近怎么跟王敬之走这么近?
皇帝身子养好了许多,今日要处理袁贵妃含冤蒙屈的事。谢殊正是为此事进宫的,王敬之对此事也了解,赶过去理所应当。
那份吐谷浑美人的认罪书还在,何况长沙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证明一切。皇帝虽然和皇后感情不和,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何况就太子那秉性也做不出害人的事来,他还是了解的。
不过毕竟是后宫里的事,他又真躺了这么久,险些坏了大事,皇后统领后宫,自然要担责任,小惩还是必须的,只是这次袁贵妃也有份,算是不偏不倚。
谢殊和王敬之的目的是保住太子,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出宫时,谢殊对王敬之道:“陛下这次抱病,国家不安,小家倒是和乐了。”
王敬之点头,感慨道:“若能早日除去长沙王,国家才能安定啊,看来还得依靠武陵王。”
谢殊垂眼看路:“本相打算派别人去宁州,襄夫人有意让武陵王早日成家,大晋也需要多提拔些将领,以后才能长治久安。”
王敬之有些意外,朝中有传言说丞相和武陵王不清不楚,他也是听过的,这样看来,似乎不是真的嘛。
正说着,远处有车马驰来,近前停住。二人抬眼望去,卫屹之朝服整新,金冠束发,走下车来。
看到二人,他顿了顿才趋步走近,衣带当风,缓步从容,仍旧是那个风神秀异,容若琳琅珠玉的武陵王,到了跟前,各自分别见礼。
“谢相有礼。”
“武陵王有礼。”
眸色深沉却隐隐蕴笑,恍若初见。
直到擦身而过,卫屹之脸上笑容才敛去,进入宫门,再回首望去,谢殊闲雅自然,与王敬之言谈甚欢,仿佛刚才根本没看见过他。
王敬之停在车边,赞叹道:“武陵王真璧人也,满朝之中也就只有丞相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谢殊微微一笑,提着衣摆登上车舆。
这样的人物更应当配天下第一美人。
回到府中,长沙王的消息已由快马送到。他的兵马绕道水路,在晋兴郡登陆,果然是直往宁州而去。
卫屹之所派的军队一路尾随,接连骚扰,试图拖慢其速度,但收效甚微。司马戚并不中计,宁愿折损兵力也照旧加紧速度前行。
谢殊立即就要调派杨峤兵马前往宁州支援,沐白却在此时领着苻玄走入了书房。
“秉丞相,我家郡王已前往宁州,特命属下前来禀报。”
谢殊意外地抬头:“本相不是刚刚还在宫外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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