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艾欧尼亚除了威廉二世之外最尊贵的拜伦大皇子,他向来是被那些宫廷礼仪官要求在任何时候都要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哪怕心中已经是惊骇不已也要微笑面对,任何情况不能失去身为皇家一员的威严。
只是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那些礼仪了。
他此刻正站在一间凌乱的屋子中,脸色惨白地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看着躺在屋子正中的那具尸体。他身旁是均衡教派的首领,这一代的暮光之眼——山德鲁大师,而大师的那两个一路上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弟子,正蹲在地上一脸认真地翻弄着尸体。
拜伦皇子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事实上身为皇家之人,如何杀人也是一门必须研习的学问。甚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拜伦皇子下令杖死的宫女侍卫,从小到大也有十几人了。
只是,拜伦皇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死得如此之惨的人。而对着一个被人折磨致死之人的尸体翻翻捡捡,就像查看一只死猪的肉是否新鲜肥嫩的行为。更是让他对于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于生命的漠然感,有些反胃。
这也让拜伦对于一路上忠心保护伺候自己的山德鲁师徒好感有些下降,也对于自己看到官差把这里围起来就十分好奇,带着山德鲁大师等人过来查个究竟的行为有些后悔。
只是,自己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人,这种恶劣的杀人事件,侦破了无论是对于收买人心还是锻炼自己的能力都是大有好处的。想到此处,拜伦也不得不强忍着恶心了。
拜伦又想起了出发前与父皇的那一次谈话。那是雷吉纳德大师与海万大师告辞后的事情,一向对于皇位继承之事含糊其词的父皇终于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父亲隐藏在昏黄奥术光芒中的疲惫面容自己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父亲当时轻轻弹着手中的邀请函对自己道:“拜伦啊,你是嫡长子,对于朕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你定为艾欧尼亚的继承者,你其实是有些怨言的吧?“
他恭敬跪倒在地上回道:“孩儿不敢,父亲正当壮年,自然是不用忙着立太子。”
“好了,你也不用拍马屁了。你是我的孩子,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唉……朕早年间继位时,正是艾欧尼亚风雨飘摇时,好不容易撑了过来。朕管理帝国这么多年,也是很累了,近些年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却依旧不传位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孩儿不知。”
“是因为你的能力还不够啊!这硕大的国家传承可不是儿戏,但凡出一点岔子,整个国家便会大乱。”
“儿臣惶恐。”
“不过,就在刚才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里有一封邀请函,是从艾欧尼亚与瓦洛兰的枢纽,陶菲克港的领主乔伊斯伯爵那里来的,他的女儿最近要和人订婚了。一般以前这种情况,皇室都是派人送点礼物就完了的。可是这一次,我要你亲自去。
而且去了你就不要急着回来,一路上好好研究研究各处的风土人情,了解完了那些大小贵族的实力,再去看一看那些我艾欧尼亚的将军们是如何治军的,有多少兵力。最好就是把整个艾欧尼亚都绕一圈,各处都看一看,这样你以后当了皇帝,才能对于各地发生的事情如何处理心中有个底。这次出行,皇宫隐秘部队就负责保护你了,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他们是你安全的保障……”
自己永远忘不了当时听到父皇说这些话时激动的心情,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想起来还是会开心到浑身发抖……
“皇子殿下,导师,我们已经验看完这个人了。”劫冰冰凉凉的声音把拜伦从美好的心情中拉了出来,明明是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小伙,声音却像禁欲了百年的苦行僧一样没有丝毫生气,让听者心生寒意。
拜伦雄心万丈地正做着想着要把艾欧尼亚建设成瓦洛兰第一强国的美梦,却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美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劫的说明。
拥有着强大力量的人总是有一些怪癖的,特别是这种常年经受非人训练而成的忍者,你都不知道会在什么不经意的地方得罪了他。而且均衡教派作为艾欧尼亚一直流传下来的保龙一族,就算无法对皇权的更替发出自己的声音,但若是看哪个皇帝不顺眼,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只需要对于皇宫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有不怕死的刺客替他们解决问题。所以每一任的皇帝对他们都十分客气。
劫的声音穿过那好似监狱栅栏般的头盔,仿佛也带上了几丝钢铁的冰冷:“这个人死于枪击,子弹与弹壳都被回收了,看不出端倪。在他死前受过折磨,身上伤痕无数,甚至有三分之一的骨头被生生敲碎了。这些都是让人能够感受到最大痛苦的手段,这是典型的刑讯手法。“
拜伦悠悠然道:“想我艾欧尼亚风调雨顺十几年,子民安居乐业,居然还有人用这种歹毒的手法来杀人,一定大有图谋。”说道这里,他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山德鲁:“不知山德鲁大师对此事有何看法?”
山德鲁大师笑眯眯的负着手,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十分有喜感,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个表情。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常人定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出来遛弯的老头而已。
他笑眯眯地答道:“皇子殿下所言极是,这凶手定然所谋甚大。或是什么异教徒干的,或是异国的奸细,亦或是又来了什么杀人成性的异界来客,这些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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