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被重物一撞,而后就是熟悉得叫恭依教谕震惊到失语的孩童声,“大伯你怎么不说话?凉那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
恭依凉那再次出声,这才惊醒了恭依教谕,连忙蹲身掰着小孩儿的肩膀左右看了看,“凉那怎么一个人来了?你阿爸来没来?”
虽然依旧板着脸,可眼里却满是疼惜。
凉那像小时候跟阿伯撒娇那般鼓了鼓腮帮子,“阿伯我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
所以就是一个人翻了好多山还渡过了几条河跑来的?
恭依教谕气得想打人,可惜手都没舍得抬起来,站起身歉意的朝向南躬了躬身,“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向南倒是没觉得,反而觉得凉那活泼得挺惹人爱的。
想想当初小时候阿泽也是这般调皮,甚至还老是跟他抢阿悦,可等长大一点之后却是越来越严肃了,都要发展成小古板了,向南坚决不承认是遗传了他的基因。
不过么,说是这么说,自家孩子能懂事优秀,谁能真的不自豪,调皮孩子可爱那是别人家的,自家孩子调皮那就是熊孩子大魔王了。
向南也不打扰这对伯侄相处,简单说了两句话交代了这孩子是在县衙外捡回来的,这就率先离开了。
赵悦还吩咐后衙的丫鬟先给恭依教谕那边送了些点心让好孩子垫垫肚子,另外厨房那边也叫醒了厨娘简单准备一碗面食送过去。
恭依教谕所在的苗寨要比一指山山寨更深入山脉,跟一指山山寨的寨民精通药理不同,恭依教谕所在的山寨更擅长蛊。
当然,不是那种杀伤力巨大又诡异的毒蛊,反而更像是诱饵,称之为饵蛊。
因为他们山寨世代靠山林打猎采摘生活,所以渐渐演变成了一套完善的制作诱饵的技术,当年那名独自生活在山里的汉族老猎人时就是恭依教谕入山寻找制作饵蛊原料时偶遇的,跟对方相识于比拼到底是饵蛊狩猎更厉害还是汉人式狩猎技巧更厉害。
自向南找上恭依教谕说明要推广汉苗文化时,恭依教谕就期待着能有朝一日光明正大的回到山寨里去见亲朋好友。
在此之前,恭依教谕只能趁着县衙休息时偶尔独自跋山涉水偷偷回去跟家人相处,这个弟弟家的大儿子凉那生性叛逆,几乎是将自己阿伯当做英雄一般崇拜着。
之前恭依教谕倒是趁着龙舟节时回去跟家人分享了大人要拉进苗汉关系的好消息。
虽然一开始恭依教谕的家人完全不能理解他对走出去参加汉人科举改变现状为何如此坚持,可分别这么多年,眼看着儿子这么大年纪了还独自一人在外,恭依教谕的父母也开始心软。
至于恭依教谕的弟弟,从当初一开始就是不管不顾要支持阿哥的,要不是因为恭依教谕父母担心两个儿子都被山寨赶出去而将恭依教谕弟弟锁了起来,怕是现在恭依教谕身边就多了个跟随数年的阿弟了。
听闻恭依教谕带回来的消息,虽然觉得要真的实现怕是很难,可好歹有了期盼,一家人自是开心。
恭依教谕难免就跟大侄子说了许多关于大人推广苗汉融合号召苗汉一家亲同时大业人的话,倒也难怪之前凉那在向南他们面前说那番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确实有恭依教谕的范儿。
六月末七月初最是热闹的当然是卫江成亲,倒是凑了巧了,之前被向南安排回京城送迷信结果真把自己送得脱不开身的张寒竟然在前一天回了县衙,倒也刚刚好能喝上卫江的喜酒。
张寒听闻卫江要娶苗寨那位苗凤姑娘也是一脸懵逼,而后被向南问起为何延迟了这么久回来,张寒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
“大人您是不知道,也不知我爹娘打哪儿知道属下这回回去的借口,居然真堵着属下真给属下安排了一门亲事,属下连那姑娘的面儿都没能见着就被赶鸭子上架的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可把张寒给郁闷坏了。
若是以前张寒还是单纯因为不想太早成亲被人约束着,等见识过大人跟夫人的相处方式之后,张寒是真的羡慕,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多多少少也多了些不成形的旖旎想法。
可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听从大人的吩咐找了这样一个掩饰的借口而已,怎么就被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订了位未婚妻?
张寒一路赶回武陟县的路上想了千百回还是没想明白这事儿到底是咋整出来的。
向南闻言失笑,笑出声之后被张寒那幽怨的眼神一盯,顿时也是心虚的别开脸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
谁知道只是寻个借口就能搞出这么一场后续啊,向南也觉得很戏剧化。
好在张寒性子糙,等中午的时候跟卫江他们一见面就笑哈哈的打趣卫江去了,再没有继续幽怨了,倒是叫向南松了口气。
卫江跟苗凤成亲选用的风俗都是遵照苗族的,一指山山寨不时兴抢亲,成亲前一天向南他们这边就派出了一长串挑担抬东西的人往一指山山寨去了,将明天成亲用品送给新娘一方过目。
打头阵的是一张三十斤重用糯米面制作而成的大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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