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音将我拉回神:“喂,您好,‘今日一线’——”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我立即挂掉线。
“打错?你要打去哪里啊?”
不可以告诉她,我刚打去“今日一线”,不然她会刨根问底的。“呃……打去叫送卖啊,我没吃晚饭嘛。”
“啊,帮我叫一份,我也还没吃。”
内心充满负罪感。“哦,好、好。”
两年前,老姐读完u回来,却连一份手信都没带回来。我不相信,于是第二天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搜查她的行李包。发现一大叠她大学时的照片,随意翻看,瞧瞧照片里有没有帅哥。不料看见几张残缺不全的照片,某个人的人头被剪去。剪功很到位,完全没有损及照片里的其他人。到底是谁得罪了老姐呢?
我很好奇,一直想知道,却不敢追问。怕因此而招来杀生之祸,毕竟我是擅自闯入她的私人地方,并窥视她的私隐。在她字典里:窥视她的私隐,其罪当诛。虽然她经常擅自闯入我的私人地方,但这不在她考虑之列,就像任何法律、法令都不得与宪法相抵触一样。
望着在吃饭的老姐,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姐。”
“唔?”老姐只顾着吃饭,没抬头看我一眼。
“你那份外卖是我付钱的……”
“那谢谢你了!”她依然没抬头看我。
我才不要她说谢谢,“喂,老规矩。”
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又瞄了瞄饭盒,快速往嘴里扒了一口,然后才把吃剩一半的饭盒推到我眼前:“那算了,还给你吧!”
还?青筋鼓起。“算啦算啦,你继续吃吧,还我一半钱就够了!”
老姐拍了拍肚皮,施舍的口吻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吃饱了,这一半留给你吃吧。”
现在到底是谁施舍谁啊?
“那算了,分文不收总行了吧,你安心吃吧!”我知道饥饿状态的人很容易发脾气,真害怕她发泄在我身上呢。
她拿回饭盒,又埋头吃了起来。“你良心发现啊?”
“老姐啊,你怎么会突然要找出那四个人头呢?打算怎么处理那他们?”
“他们?只有一个人而已。”
原来四个人头都是同一个人,那岂不是一个人死四次了么?谁这么可怜呢?
她把筷子当牙签剔牙,想剔出嵌入牙缝中的菜,未能如愿,就干脆用长长的指甲伸入嘴里剔牙。见指甲帮不上忙,她就卷起舌头在嘴里不停地搜索。妈呀,这一举止真令人闻者想走,见者想呕!“我呀,一下班回来,爸妈都不在,我无聊就好翻看昔日写的日记。幸好看到你欠我三十块钱没还,以及很不幸看到他的名字,于是唤起了我痛苦的记忆,想起曾经把他的照片人头扔在你房间的事情!”
此乃福兮祸所依也。“那个人犯了什么罪了?”
“他的罪可大呢!我一辈子的幸福就葬送在他手上。”哦哦哦,原来是因爱成恨。
老姐恍惚回忆起某些记忆,脸色霎时铁青,她化悲愤为食量,一个劲儿地扒饭。
“啪”一声,老姐把筷子拍到桌面,愤愤站了起来,“妈的,不说倒好,一说我就气个没完,我决定要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消失!”
最残酷的方式?我微微仰起头,脑子里联想着血腥的画面。
老姐从口袋里掏出那四个照片人头,因为面积太小了,很难看清那照片的人长着怎样一张脸。她紧握在手中,大步流星的往厕所那走去。
我好奇的跟了过去。
老姐打开坐厕的盖子,没有丝毫犹豫,把那些照片人头扔到坐厕水里。那些照片仿佛在花式跳水:有的空中转体三周半,有的向后翻腾三周半,更有甚者向前翻腾一周半转体三周的高难度动作,全部落水无水花。
哗,我从来没见过跳水会没水花的,好完美的动作哦。我不由地报以热烈掌声。
老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干嘛拍手掌?”
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最残酷的方式,确实很残酷。“没有啊,我觉得老姐这样做简直大快人心,我拍手称快。”
随后听到坐厕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晚上,隔壁邻居又播放刀郎的歌,虽然不是昨晚那首。我回家住的三个晚上,每晚都听到刀郎的歌,似乎所有他的歌都被循环播放了几回。我绝对相信那位邻居是位男的,而且是刀郎的死忠实fa。其实这倒还能接受。
记得五个月前,在我还没去g城时,新搬来半个月的邻居(一定是花甲以上的老者)每晚都在放粤曲听,绝大部份都在听同一首曲《帝女花》。初初特反感,一听就头晕目眩。后来听多了、习惯了、也麻木了,无聊的时候居然会哼起这歌来:“落街无钱买面包,靠赊又怕被人闹,肚饥似饿猫,受了饥寒开声喊,皆因肚中饥饿,我里便似战鼓敲……”
我小声地哼起《帝女花》,眼皮愈来愈重,不得不去跟周公幽会了。
我以为能一觉睡到中午,可是老姐大清早火气就很大,每个动作发出的声音都像打雷,她扯破喉咙似的骂个没完:“妈的,隔壁的,你全家都是变态的,昨晚三更半夜还放什么刀郎的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不用睡觉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清闲不用上班啊?你以为……”
为什么隔壁放了三个晚上刀郎的歌,老姐一句话都不骂,偏偏今天就——我直觉告诉我,她大姨妈来了!
我半睁着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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