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声音低哑,问道:“敢问这位女郎官……姓甚名谁?”
“傅。”
“可是与雁门关小侯爷傅谨之有故?”
傅成璧轻挑娥眉,淡声回道:“他是我的兄长。”
“当真?”问出这句,宋澜生也不想得到回答,兀自喃喃道,“应当是真,你与他很像。小侯爷与我算是交识。”
段崇笃笃敲了两下,沉声道:“少在这里攀亲带故。宋澜生,如实交代,为何你的佩剑以及青鼎玉佩会出现在崔书被杀的现场?”
沉默半晌,宋澜生苦恼地抓了一下脑袋,“我不知道。那晚我在酒馆喝醉了,宿在仙客来,一早醒来,佩剑就不见了。而那枚青鼎玉佩……我,我送给了其他人,也不知为何会落在崔刺史被杀的现场。”
“谁?”段崇说。
宋澜生抿了抿唇,迟疑道:“是大月门的聂香令聂姑娘。”
傅成璧问:“你与她有私情?”
提到此事,宋澜生极为痛苦地点了点头,“在鹤州郡,抚鼎山庄和大月门分庭抗礼,世仇颇深。我和聂姑娘即便真心相爱,我们的父亲也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段崇再问:“大月门可是擅刀?”
宋澜生点点头,“大月门门主聂三省的刀法在江湖上极为出色,聂姑娘也会使刀。”
段崇说:“所以当你看到那枚青鼎玉佩作为证物的时候,你就以为是聂香令杀了崔书,所以才决心认罪?”
宋澜生又看了傅成璧一眼,“既然你是小侯爷的妹妹,有些话说给你听也无妨。小侯爷也早知道,郡守葛承志和大月门互通来往、私相授受。这回偏偏是在过龙门的节骨眼上,刺史崔书要代替葛承志郡守一位,如此一来,大月门就无法让葛承志在入选过龙门的成员花名册上做手脚,他们当然要想尽办法除掉崔刺史。”
段崇冷笑一声,“你父亲想要将宋秋雁嫁给崔书,想必也是打着相同的算盘。”
宋澜生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段崇说得是实话,他又能从何辩起呢?
姐姐在他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终身幸福都要付与一个甚么破龙门,却也只是让山庄争几个名额而已,又不能确定真会让山庄的人登上“大管家”一位。
宋澜生从未发现父亲竟有如此龌龊卑劣的一面,蕴在他胸腔当中的愤怒与其说是因为崔书,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蠢。”傅成璧眸中一泓清冽,“大月门分明就是要栽赃陷害,害了你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抚鼎山庄。”
“我已是个废人,”宋澜生抚上自己的右臂,“这只手在两年前就已经废了,剑拿久了就会抖。如若不是一直对外隐瞒,所有人都会知道堂堂抚鼎山庄的少庄主实则连个地痞混混都打不过。如果我死了,就能将这个秘密永远带到黄泉中去,才不会给我们宋家丢脸。”
怪不得。宋澜生入狱多时,竟未听说过有宋家的哪个人来探望过他,甚至费心为他洗清冤情。这样一个废物,宋家犹恐避之不及。
傅成璧转头对段崇说:“派人去大月门请聂香令来罢。”
段崇点点头,这一回却没有派葛承志的手下,遣得是他手中的官兵。
宋澜生被暂且收押在府衙牢房当中,随时等待候审,并且有四个衙役轮番把守,以免有人会对宋澜生不利。
出了刑房,傅成璧理着袖口,转而想起宋澜生和她哥哥是旧相识,便道:“我不如先去雁门关一趟,去问问哥哥关于宋澜生以及大月门的事。既然宋澜生觉得葛承志和大月门暗中有勾结,想必哥哥也应当知道一些。”
段崇对“雁门关”三字尚且心有余悸,低声说:“别去了。我已派人在查鹤州郡各大帮派的底细,百晓生不日也会抵达鹤州郡,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傅成璧瞧他一副别扭样子,轻捶了他一下,笑道:“我又不会真去跟哥哥告状,你作甚这副样子?倘若真说了,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我,你可难过?”段崇一本正经地确认道。
傅成璧哪里会想他会问得这般直白?偏还如此认真。她红了下脸,小声说:“……难过的。”
段崇英朗地轻笑起来,“那就不去雁门关了。”
傅成璧觉得段崇这是存心不想过去这一茬儿,反过来拿她的话来逗弄人。可他神容总一派的清风端正,仿佛不藏小心思,又让傅成璧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左右没找出反驳的话来。
这一趟下来,一行人都熬到了四更天。
回到驿馆后,傅成璧沾床就睡,醒来时已然过了晌午。
驿馆专程调了几个细致的婢子前来服侍,一番梳洗后,傅成璧却没再穿官袍,挑了件儿碧盈盈的衣裳,给鹤州郡黯淡的暮夏添了不少盎然的绿意。
婢子问傅成璧要不要传膳,她点点头,转而问道:“段大人可曾用过膳了?”
婢子回答:“段大人一早就起身练剑了,用过早膳,这会儿还不到再用午膳的时候。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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